嬰孩……
二房的確有個出生不久的孩子,還是個女孩兒……
她叫,叫什麼來著?叫————
二太太甩了甩頭,忽然看到那孩子伸著手,對自己露出笑臉。
像極了明汐小時候。
對了。
對了對了對了!
她是叫明汐啊!是她的明汐!
她從婆子背上掙扎著下來,一瘸一拐,狀若瘋癲地直奔三太太過去,眼裡只容得下懷中那個小小的生命。
「明汐,明汐,是娘啊,娘來接你回家了。」
她跪了大半日,滴水未進,這會兒腳下一個踉蹌,竟然趴在地上久久起不來身。
襁褓里的女嬰看著她,興奮地叫嚷大笑。
二太太失聲痛哭起來。
第24章
暮色四合時分, 謝西樓從外頭打馬歸家,直奔苔園。
明月正歇在軟塌上翻看幾冊風物誌,見他進來, 闔了書笑問:「二爺怎的這般匆忙?衣衫也不在前頭換了,還打算要出門?」
謝西樓握住明月的手,折身便往外走:「是要出門一趟。漱玉, 將二奶奶的披風拿來一件,你們都守在家中, 不必跟著。」
虞明月不知他是什麼緣由,但也沒多問, 跟著出了門。
拴馬樁上是那匹順拐馬。
謝西樓抱著她上了馬, 將人圈在懷中,打馬飛奔而去。
虞明月側身靠坐謝西樓身前,披風上的兜帽隔絕了秋日略帶涼氣的風。駿馬疾馳,顛簸不已,她只好伸出手指,捏住謝西樓腰間的蹀躞帶。
謝西樓單手控著韁繩, 拉著她緊緊摟住自己的腰。
明月被拽著,徑直扎進了堅實的胸膛。
謝西樓壓低聲音:「明月,你二姐姐去了。」
「東宮那頭給出的說法是先落胎, 後傷寒,一時想不開才沒撐過去。蕭珩只派了個宦官, 去虞府草草報訊兒。聽決明說, 二太太已去宮城外鬧過一場,人不大正常,這會子竟又去了西院,與丈母爭奪一個女嬰。」
明月聽著這番話, 不由將謝西樓攬得更緊一些。
她與大姐姐都心知肚明,二姐姐或遲或早,總會走上絕路的。
她還正當華年,卻被一些後宅事裹挾著,修成了今日這般不聽勸的性子。若二太太親自來勸,結果是不是能有不同?
到底是血脈相連的姊妹,明月沒法不惋惜。
她忽然又想起,二姐姐名字里的「汐」字,還是祖父在世時親自給定下的。
灩灩潮與汐,來往亦何為。
夜間的海潮氣勢磅礴,有萬象更新的好意頭。
可惜,直到最後,二姐姐都沒明白那份寄予,生出只為自己而活的勇氣。
明月吸了吸鼻子,將頭埋在謝西樓胸前,悶悶道:「二爺,再快些吧。」
……
西院內,兩方人馬劍拔弩張。
二太太哭哭啼啼回家一趟,尋了老太太來為自己做主,非要將「明汐」抱回院裡去。
老太太心知肚明,那是外室生下的七姑娘。
原先分家那日,三太太將孩子尋回來,二房也沒吭聲要領回去。三房滿心覺著造孽,便好生帶在身邊,照養了小半年。
偏偏明汐死了,知道將孩子要回去了?
三太太平日裡是頂好的脾性,與誰也不曾紅過臉,這會子忽然言辭尖銳起來:「孩子生下這半年來,二房可曾給添過一件衣,制過一雙鞋?二嫂怕是都不知曉,這孩子現如今有自己的名字,喚作明景吧?」
二太太聽到這陌生的名字,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。
不,她只要明汐。
只能是明汐!
姚老太太餘光瞥一眼趙氏,蹙了蹙眉頭。
明汐死了,若趙氏再瘋瘋癲癲的,保不齊,那靖安伯爵府真要打上門來。
她遞個眼色,錢嬤嬤便喊了外頭幾個婆子進門,打算搶人。
虞明月卻先婆子們一步,邁入了殿內:「寧國公府的人馬即刻便到。我今日倒要看看,誰敢動我西院人一根手指頭。」
婆子們猶豫片刻,瞧見主子鐵青的臉色,又悻悻退出去。
明月卻不打算再顧忌什麼。
今日是虞家內宅事,她不願謝西樓夾在中間為難,只許他在院中守著。即便如此,也足夠心安了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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