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明月吸吸鼻子,點了點頭。
怕謝西樓生惱,她又訕訕搬出準備好的腹稿:「世子也瞧得出來,明月沒什麼出息,更被爺娘慣得吃不了苦、受不得半分委屈,恐難堪世子妃大任。」
謝西樓挑了挑眉,哭笑不得問:「寧國公府人口簡單,關係也好相處,絕沒有五姑娘怕的那些橋段。我也不知姑娘在外頭都聽了些什麼傳言,但可以擔保,姑娘往後的吃穿用度,絕不會比在太傅府差。」
似乎是覺得這些空話難以取得信任,謝西樓又認真介紹了家中關係。
寧國公夫婦皆是武將家族出身。
國公爺謝辭,天生武痴一枚,沉迷於練兵,舞劍,打兒子;
國公夫人乃是孟氏孤女,於兵法一道頗有見地,這些年除過修理國公爺時偶爾耍耍槍,其餘時候都在整合編修兵書,樂此不疲。
今年年末,待他家大哥謝長簡完婚,家裡便又要添個武痴大嫂。
這三枚武痴,一枚文痴,湊到一塊兒都長不出一個渾全的心眼子。
謝西樓可憐巴巴瞧著明月:「寧國公府最有心眼的就數我了,不然,這世子之位也不會硬落到我頭上。但我這點心眼兒用在何處,五姑娘當比任何人都清楚吧?」
虞明月才不吃他這一套。
拿眼神剜他,道:「世子爺當知曉,我爹是家中庶子,因不得老太太疼愛,虞家祖上那些富裕便與我們三房毫不相干的。可即便如此,爹娘對我和二哥哥出手從來大方,吃穿置物上頭,總盡力做到最好。」
她說到這兒,便不再往下。
謝西樓卻是聰明人,兀自笑了半晌,猜測問:「五姑娘是怕我不得爺娘待見,將來手頭緊,還得你用嫁妝貼補?」
明月鼓著臉頰:「誰讓你一直騎著那匹順拐的馬。」
堂堂寧國公世子,西北大營拼殺三載,他老子竟連匹好馬也不給備著?
謝西樓笑得花枝亂顫,見明月瞪著他不吭氣,連忙解釋說,那馬是從西域人手裡奪來的神馬,曾在戰場上救過他的命。也是因為順拐,才能好幾次化險為夷,死裡逃生。
虞明月:「……」
這本小說的作者還挺不講究的。
將事情全都說開以後,發覺竟是誤會一場,謝西樓心裡鬆了口氣。
只要不是瞧不中他這個人便好。
這會子,他也有心情開起玩笑來:「先前送給五姑娘的一匣子螃蟹,都是我親自雕的。夏節上,我親手縫製的香囊姑娘也是收了的。都說有情人才會接下這些脂粉囊、團扇之流,五姑娘可不能反悔了。」
虞明月揣著明白裝糊塗,嘴硬道:「竟有這種說法,我不過是難得瞧見男子做繡活兒,好奇罷了……」
「是嗎?」
謝西樓揚著眉梢,眼神落在明月懸於腰間的香囊玉佩上,不由彎了唇角。
明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,瞧見那兩隻蹩腳的「水鴨子」。
她腦袋噌地熱起來,像是冬日裡燒了炭一般,耳根子到兩頰都飛起了紅。
啊啊啊——
可惡!帶著好玩兒,忘記摘了,可叫姓謝的嘚瑟一把。
虞明月起身,瞪了謝西樓一眼,將桌上那兩角寒瓜全都抱走,一個也不給留。
……
湘州的夜要更熱一些。
明月在榻上翻來滾去,半點睡意都沒有。
今日謝西樓攤開說清楚後,她忽然覺得,寧國公府竟算個不錯的去處。
一來,府中為武將世家,公婆都好相處,以國公夫人的性子,連著晨昏定省都給免去了;
二來,與崔家姐姐做妯娌,又可免去猜來猜去的人情關係;
最重要的第三點,陛下要寧國公府與七殿下在一條線上。
她若嫁過去,自然還是與大姐姐同氣連枝,不會生了齟齬。
在這個世界,總歸難以逃過出閣嫁人這條路。
那謝西樓似乎還真是個不錯的搭子。
虞明月想清楚個中關竅,便安安心心睡起了大覺,等到次日天明,被漱玉慌慌張張的聲音喚醒。
「姑娘,姑娘,快醒醒。四太太母家——康氏那裡來人了。」
虞明月等了這兩日,終於等到四房的動靜,登時坐起身來:「太太呢?來了多少人?可曾說來做什麼的?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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