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就這麼擱置下來,僵持了兩天後,老太太才說等過幾日休沐日,再好好坐下來和四位老爺們商議個結果。
三老爺下值後,聽周氏提起這事兒,不禁皺眉。
「若只是思念亡姊,請皇后殿下挑個合眼緣的姑娘便是了。可若是有其他意圖……陛下向來不喜朝臣與後宮過密,母親怎的犯了糊塗?」
他說著就要起身去西院,周氏嘆了口氣,忙將人拉住。
「老爺走這一趟,若只被老太太責罵幾句倒也罷,可要是被其他幾房瞧見,還當咱們明月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呢。你可莫要生事了。」
眾人靜觀其變,二太太這頭卻已經尋上了娘家。
再有幾日就是安定公主的生辰宴,按例,靖安伯爵夫人可以入宮祝賀。
靖安伯夫婦一向最疼趙氏這個小女兒,從前做姑娘時,便是有求必應的。這會兒她哭著歸家,將虞青橋又在外養了個下女的事一說,做父母的便已經滿眼心疼了。
很快,靖安伯就答應帶著明汐這個外孫女一道進宮,定要為她謀個好前程。
二太太這才將心放到了肚子裡。
有娘家幫襯,也不怕家裡的老太婆偏心不給機會。
……
到了休沐日,虞家四房兄弟聚在寧壽堂,吵嚷許久,終於定下人選為明澤。
當夜,虞明澤便發起了高熱。
等到天快亮時,熱退下去,卻從脖頸往上慢慢冒出了成片的紅疹子,連著整張臉蛋兒都不能瞧了。
青鎖嚇得白了臉,帶兩個婆子,匆匆忙忙去西大街請了位坐堂醫。那是建康城內有些名氣的老郎中,隔著錦帕把好脈,沉吟片刻,搖頭對大太太道:
「虞大姑娘這怕是沾了毒蟲的毒液。老朽從前遊走四方做鈴醫時,曾在八桂、南詔一帶見過這種毒蟲,建康城……卻是不該有的。」
「八桂。」大太太喃喃,攥著帕子撲到老太太的座椅前,「母親,您聽到了,這東西只有八桂一帶才有,明澤是著了人的道啊!」
屋裡頭沒人敢吭聲。
四太太康氏祖籍湘州,如今還有族中耆老住在那裡。
而湘州與八桂,不過小半日的路程。
姚老太太腮幫子翕動,閉目問:「若有人只取了毒液帶來建康,可有這般效力?」
「便是將毒液擱置三五年,也足有大姑娘這般病症了。」
郎中點到即止,抬筆寫了方子,遞給青鎖:「這蟲毒倒也不難治,按著老朽的方子,服藥三日後便可清除蟲毒,再將這藥膏塗抹半月,疹子也就盡數消退了。」
大太太算著日子,哭哭啼啼抹起眼淚來:「這要將近二十日吶!再有五日便是公主的生辰宴,明澤這般模樣……如何能進宮啊?」
老太太任由大太太哭鬧,盤著手中的佛珠,閉目思忖。
虞明月見時機成熟,倒了杯水,一邊扶著大姐姐起身飲用,一邊嘟囔著:「昨兒,四叔母派人送了幾朵絹花給姐妹們分戴,大姐姐偏要我先挑。說不準,就是剩下的絹花沒留意,毒蟲在上頭趴過了。」
「銀環,快去取來,叫郎中瞧瞧是不是這麼個理兒。」
丫頭聞言,便要往妝鏡前去取。
老太太終於坐不住,出聲制止道:「行了。當務之急是養好明澤的身子,進宮的事便換個姑娘去走一趟。六丫頭到底年紀小、不懂事,你四叔母更是個粗心的,便不考慮四房了。」
她一邊拿話安撫,一邊斜了明月一眼:「五丫頭也是個嘴上沒把門的,那等大場面,我怕她誤事。索性……就叫二丫頭去吧。明澤,你說呢?」
虞明澤側過臉,掩著口鼻不住咳嗽。
大太太又抽噎著鬧起來:「二丫頭去是得了天大的好,那我們明澤呢,就平白無故受人暗害?方才五丫頭不是說了,四房還送來過什麼勞什子絹花嗎,追查下去必能有個分明。老太太,您是家裡的主心骨,這一桿秤可得拿捏得不偏不倚才是啊!」
提起絹花,虞明月不免縮了縮脖子。
那是她與大姐姐做戲,故意給四房鑽空子。不過,四叔母也的確沒手軟,那藥無色無味,即便緩過來,從此怕也落下病根了。
這樣毒的心腸,不怪大姐姐要頭一個對付。
明澤在旁又咳了小半晌,終於消停下來。
老太太才抬眸道:「大丫頭的確是受苦了。家中出了這般亂子,可見四房是沒管好內院的。她既然沒有這個才能,祖母便將協理管家之權收回來,都交到你母親手上,可好?」
大太太突聞意外之喜,還沒來得及應一聲。
明澤那裡卻先道:「太太近日為著瑾哥兒求學的事沒少操勞,恐怕是打理不來這些庶務的。只是家裡如今這般亂,竟能投毒到主子身上來,明澤實在掛心祖母安危,的確不敢再叫四叔母協理家務了。」=quothrgt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/12_b/bjZOA.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gt.)
spangt: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