兜兜轉轉,一對青梅竹馬到底有了一份好姻緣。
此事也傳到賈文萱耳中。
彼時她正站在亭廊下,望著庭院裡的簌簌雪景,回頭看了一眼屋裡來來往往布置她的婚事的僕從婢女。
她沒能抵住賈文藏的磋磨,不多時便鬆口答應婚事。
她跟宋元儀都是嫁人,一個嫁給喜歡的郎君,而另一個卻是聽從父兄之命嫁給不喜歡的人。
她垂下一雙明媚的眼睛。
前來看她的賈文藏見了妹妹這副模樣,說:「那位謝大人擺酒納妾了。即便是他,正妻之位同樣要留給門當戶對之人。在這玉京城裡,大家都一樣。你不必如此難過。開心一些罷。」
原來只是妾嗎。
賈文萱笑出聲,心情確實莫名其妙的好了一些。
看來謝庭鈺也不過如此。
她再次望向庭院外的紛紛落雪,心情大好地說:「知道了。我會開心的。」
*
遠在西遼的嚴大人與女兒皆收到大理寺的來信。
尤其那封清新雋逸、筆墨不群的請願書,執筆人之風流俊雅如在紙上。嚴飛凝可謂是日夜捧讀,愛不釋手。
嚴大人悄悄書信給李正卿,提了一些諸如那位謝少卿是否青年才俊,有家室否,為人如何之類的問題。
李正卿縱橫官場多年,並不正面應答,只說大理寺人才濟濟,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不少,待嚴飛凝親自來大理寺一探究竟便知。
第51章
十二月初。
數月前的幾樁大案塵埃落定, 尤其是先太子一案。
幾大盤踞朝堂形成勢力已久的世家,被接二連三地斬斷粗枝繁葉,元氣大傷。
首當其衝的是賈家。
若不是賈丞相一早向聖上請辭,告老還鄉, 加之賈文藏將功抵過, 汨羅上下奏疏請願, 賈家也不會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。
饒是如此,賈家已不復往日榮光。
當今聖上英明,借先太子一案對玉京世家勢力全面整治一番後, 便頒布立三皇子趙英禎為太子的詔書, 昭告天下。
本月十五。東宮。
太子在宮中舉辦了一個冬日火鍋宴,邀請涼州三友攜家眷前來一道把酒言歡。正是:
十二寒月雪泠泠,閬苑暖閣燈煌煌。
青蔬卷舒猶解膩,銅爐滾滾沸肉香。
高談闊論敘樂事, 瓊筵香裊飛羽觴。
今番閒情不易得, 惟願歲歲皆安康。
棠驚雨端著一杯蘭陵美酒, 在此聲喧熱鬧中神遊物外。
她發現前些日子謝府擺酒納妾時, 來的也是面前的這些人。
初初認識他們時, 清楚他們不過看著謝庭鈺的面子, 與她禮貌問好交談,彼此間並不親厚。
那日後,他們對她的態度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, 推動著她開始重新審視他們。
如今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談, 她恍惚間明白這種變化的根源出自哪裡——
從前她只是他們那條大船里的其中一個客人, 對待一個客人,禮數周到即可,深厚情誼、利益來往、秘密交換等更多深層次的東西, 是不會對一個客人展示出來的。
而如今,她是這艘大船里的一員。悲喜富貴、風霜責任共承擔。
更意外的是,她沒有對此感到厭惡,而是如潺潺流水般,平緩地接受了。
意識到這一點後,她忽然覺得稀奇。
——人與人之間的關係,實在迷離又有趣。
「瞧瞧。這簡直是顆榆木腦袋。」謝庭鈺抬手重重壓在棠驚雨發愣的腦袋上,用力揉搓了幾下,「連太子妃朝她耐心地問了三遍,都跟痴傻一般端酒愣著。」
棠驚雨驟然清醒,端好手中的琉璃酒盞,急忙站起來,朝已經從王妃升階為太子妃的女子彎腰敬酒。
「不必如此。」趙英禎出聲解圍,笑著招手讓她坐下,「這是家宴,放鬆些。」
太子妃笑著接話:「是啊。快坐下吧。」
良娣:「再不坐下,下人們該說太子妃實在小氣囉。」
側妃:「央央,你這麼說也不怕太子妃一會兒罰你跪佛堂?」
太子妃:「正好讓大家瞧瞧這兩張利嘴,整日就知道詆損本宮的名聲。」
席間皆知她三人此番不過戲言,當下都笑了起來。
謝庭鈺拉著棠驚雨的手臂讓其坐下。
她看著對面因為團結對抗這場皇子之爭而關係變好的三位妃妾,心中頗為感慨地低頭飲了一口酒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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