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胭脂紅雲一樣的花樹沐浴在滂沱山雨中。

下月初九,太后要在法恩寺參佛。

大理寺和殿前司的人正在排查寺內情況,以及商討如何布防。

謝庭鈺出來透口氣,站在廊下背手望向那棵在山雨中搖曳的海棠樹。

了慧師父走上前,說:「山櫻、海棠皆開,施主為何獨看海棠?」

謝庭鈺聞聲回過神,故作輕鬆地笑道:「不過隨便看看。」

了慧師父:「一看便是兩刻鐘。連方才站在廊外連聲喊你的小沙彌都沒瞧見。」

謝庭鈺乾笑一聲:「許是山雨太大了。」

了慧師父抬頭望向那棵海棠樹,一語道破:「或許看的不是花,是人。」

平淡的一句話,猶如巨石落湖般驚響。

謝庭鈺強撐著鎮定,扔下一句「我該回茶室了」,落荒而逃。

大雄寶殿裡,金佛莊嚴,天將肅穆。

白玉觀音慈悲。

謝庭鈺一一低頭走過。

縱使為自己開脫千萬遍,他也知自己罪孽深重。

棠驚雨,是他強求得來的,也是他強行留下來的。

不仁不義。

寡廉鮮恥。

輕易擊碎他精心塑造的正人君子形象。

他不敢抬頭見觀音。

也不打算放下「屠刀」。

煙雨閣。

儘管屋外天光大亮,屋內還是一片橙褐色的陰沉,偶有一些不規則的光斑落在屋內各處,儘可能地提供一點光亮。

棠驚雨屈膝坐在烏木圈椅里,一張一張地燒紙。

銅盆煙燻火燎,吞噬一張又一張或抄寫、或作畫的宣紙。

椅腿邊擱著一個素色陶瓶,陶瓶上插放著翠綠的竹枝——是蓮生聽她意見從攏翠館折來的。

她已經看開了許多,凡人的情感恍如夏日的浮雲,說時聚合,霎時雨後就消散。

雖然短暫,也的確存在過。

她又學會了正常吃飯,正常睡覺,正常生活。

日子過得就像是夢遊時的囈語。

很快,模樣又變好了。

仿佛那場出逃沒有發生過。

映在紗屏上的身影影影綽綽,再從白玉珠簾望去,又是一番別樣朦朧氤氳的詩意。

「你在幹什麼?」

謝庭鈺來到銅盆前,發現她燒掉的,都是她進了煙雨閣後寫寫畫畫的宣紙。

他起了慍怒,搶過她手裡僅剩的幾張宣紙,厲聲問道:「你想幹什麼?」

棠驚雨仍然盯著正在焚燒的銅盆。「字寫得不好,畫也一般,留著無用,不如燒了。」

謝庭鈺稍稍緩和了慍怒的神色。「誰說的。我覺著蠻好的。」

她的字畫都是他教的,已經有七八分他的影子。

先前她用花箋寫下「桃李春風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燈」,更是字形溫潤流暢,筆鋒飽滿,情感充沛。

他雖然一時生氣說要燒掉它,最後不僅留了下來,還將花箋製成屏面,嵌進鏤空松梅紫檀木桌屏里,如今這個物件就擱在如玉書齋的長案上。

棠驚雨聽了他的話,起身走到他面前。

銅盆里的火漸漸熄了,只余星點暗紅。

她鄭重其事地對他說:「你送我走吧。」

謝庭鈺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怒火陡然攀升。

彼時的他沒能明白她話里的涵義,誤會她還是想離開謝府去靈州。

「我看你是痴人說夢!」

他憤而摔了手裡的宣紙,俯身把她扛到肩上,闊步走到填漆床前,一把將人扔到柔軟的床褥里。

他根本不想聽她說話,取出一方布帕塞進她的嘴裡,接著抽開腰間上的勒帛,束縛住她的兩隻手腕,十分熟練地解開她身上的夏衫。

絞在一起的粉綠夏衫被毫不留情地扔出芙蓉帳。

屋外的烏雲匯成黑沉沉的一片,屋內的光線也跟著驟然暗下來。

他一隻手撈起她的兩隻大腿,抬高,另一隻手一下一下地扇在臀上。

她被迫以一個屈辱的姿勢,「受罰」。

「你居然還想走?我是不是警告過你?=quothrg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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