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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外沉日飛雪,寒意不進綿氈簾。

第22章

臨近年關, 大理寺愈加的忙。

待到終於能歇下一口氣的時候,謝庭鈺才猛然發現要到除夕節了。

他回府時還未天黑,上空慢慢聚攏起鉛灰色的厚雲,瞧著是有一場雪要下。

換好一身常服, 才聽李達說棠驚雨正在嘯雪亭。

謝庭鈺調侃一句:「嚯?兔子捨得挪窩了?」

李達笑道:「前些日子下了幾場大雪, 嘯雪亭是霧凇沆碭, 留痕如畫。姑娘是邊溫酒邊賞景,愜意著呢。」

謝庭鈺接過李達遞來的油紙傘,披著一件黑貂裘衣, 往嘯雪亭去了。

嘯雪亭三面各架著一座錦綢大繡屏, 亭里放著一張鋪著棉墊的烏木小榻。

小榻正前方擱著一個青銅爐,裡頭燒著的是銀絲炭,暖而無煙。

一旁方几上的紅泥爐正溫著一壺綠蟻酒,棠驚雨坐在小榻上提筆作畫。

謝庭鈺走進溫暖的亭中, 坐到她的左側去看畫案上的雪色圖, 發現那畫已經完成了一半。

他瞧著起了興致, 手臂從她的身後環過去, 取來筆架上一支狼毫, 蘸了墨在宣紙的左側埋首畫起來。

此情景, 有教是:

晚來欲雪,紅爐焙酒,繡屏擋寒亭心暖。

白衣卓君, 玄衣司馬, 宣紙兩端共描畫。

冷風微微, 情思沉沉,你我不語也痴綿。

棠驚雨畫完筆下的一棵樹,沒忍住側頭去看謝庭鈺筆下的墨痕, 一年學生到底比不過十年老師,一對比是高下立判。

她羞憤到將紫竹狼毫砸到方硯里,撒氣道:「不畫了。」

謝庭鈺即刻笑出聲,邊畫邊說:「插瓶制香就有耐心,畫個畫就開始鬧脾氣了?」

她不聽,反命令道:「你也不准畫!」

「好罷。」於是他擱筆。

他的眉眼染著笑意。被他如此一看,她反倒不好意思,隨手拿起一旁的詩集胡亂翻起來。

謝庭鈺看著半靠在繡枕里的人,說:「除夕上午我要與諸位同僚進宮祭天地,與陛下共賀新年。下午會與好友們去燈會遊玩,之後回府守歲。」

棠:「嗯。」

謝:「你就沒有別的想說的?」

棠:「我喜歡你。」

他沒好氣地捏捏她的臉蛋:「你現在是拿這句話當萬靈藥嗎?」

棠:「大人不愛聽?」

那倒不是。他沉默兩息,說:「玉京不設宵禁,除夜只會更加繁華熱鬧。你來此許久,不想出去看看?」

這時,她的神情已然變冷:「不需要。」

「你這是什麼態度。」他有點不高興,「要你上街遊玩還委屈你了?」

「我就在府里,哪兒也不去。」她扔開手中的詩集坐起身。

「府里的人能回家團圓的都回去了,不能回家過年的也輪值出去耍玩了,指望誰來伺候你?蓮生還是霜夜這兩個只會殺人的暗衛?」

「團圓」二字完全刺痛她沉寂已久的內心,說話間語調更冷:「多謝大人關心。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。」

「你一個人待在府里能做什麼?」

「自娛自樂。」

「棠驚雨,你成心氣我是嗎。」

她目光冷冷地盯著前方,並不答話。

他的火氣更盛:「除夜辭舊迎新,哪家哪戶不要團圓熱鬧?你現在在給我演什麼遺世獨立?除了叫自己難受誰會高看你一眼?我更不會為了你放棄與好友相聚,陪你在這兒冷冷清清地過年。」

說完一通還不解氣,他又補了一句:「你以為自己是誰,所有人都要捧著你是嗎。」

寒風吹來,空氣中已經有了落雪的冷意。

「團圓熱鬧」這四個字的一筆一划化作道道刺骨的冷箭,一下接著一下分毫不差地扎進她的心裡。

已經有很多很多年,沒有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了。

此刻的她如溺水般,艱難地呼吸著。

儘管他已經把話說得如此難聽,她卻依舊一言不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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