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笑過一番。
說到這裡,陸佑豐順道憶起往事:「上回我跟你一同去的木屋,前些日子著火了你知道嗎?也不知道那姑娘跑去哪兒了,何家找了幾日都沒找著,也就沒有繼續找了。現在已經尋了新的守陵人替上了。」
那次他揚馬回謝府,尋到曹子寧和章平洲說明情況,本欲隨他們一起去秋衡山,但在路上他瞅見自己追蹤已久的兇犯露面,於是調轉馬頭先行追兇去了。
再回來一打聽,他就聽到意外失火奔逃的一樁事。
陸佑豐將目光轉向將墨筆浸入水洗里的謝庭鈺:「嘶,莫不是因你遭了迫害?」
謝庭鈺好笑道:「我看你是忙糊塗了。」
陸佑豐即時醒悟過來。
若那姑娘真是因為謝大人遭了迫害,那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,必然要讓他知曉此番報復行徑才是。
大約也是好不容易能閒下來透口氣,陸佑豐撿了張烏木交椅坐下,自個兒給自個兒倒了杯冷茶,與他閒談起來:「你就不想知道她去哪兒了?」
謝庭鈺一臉冷淡:「不好奇。」
陸:「奇了。我瞧著你們關係匪淺啊。」
謝:「互懟兩句酸話就是關係匪淺了?」
陸:「何止酸話,你不是還跟她大吐苦水來著?」
謝:「山上空寂無人。彼時除了你們,就是長埋地下的死人,還不許我訴苦發泄一番了?」
這話說的陸佑豐都困惑了,擱下葵口杯:「只是這樣?」
謝庭鈺姿態坦坦蕩蕩:「怎麼?你還想往我身上扣風月逸聞?」
陸佑豐大呼:「哇,你這話倒是嚴重了。」
「不嚴重。大理寺一把手的位置不是你就是我,任何細小的差錯都會影響結果。」
「你少在這兒亂扣帽子。」
「同上。」
「你……!」陸佑豐氣地站起來。
「哈哈。」謝庭鈺瀟灑蓋上整理完畢的卷宗,眉眼處揚起一股少年人的浪蕩氣,「同你說笑罷了。右少卿奇才聰穎,玉樹臨風,真勝了謝某,也是名副其實。」
這話一說,倒顯得他陸佑豐小心眼而他謝庭鈺倜儻大方了。
是以右少卿氣到「你你你」了好一陣,都沒組織出合適的措辭來回罵他。
陸佑豐尋常聽說謝同僚問話嫌犯時彎彎繞繞,再嘴硬的嫌犯不出半個時辰都得在他的辯口利辭下露出馬腳,醜態盡出。
原先陸佑豐以為這是黎堂真過於崇拜他的頂頭上司而吹侃出來的,如今簡簡單單地直面一回,才知小黎說的一點也不誇張。
咚——
鐘樓響起下值的鐘聲。
謝庭鈺起身,表情快樂地拍拍陸佑豐的肩膀:「走了。」
陸佑豐回身看他:「今個兒去哪兒吃啊?」
謝:「我說的是下值回府去,誰要在這兒秉燭辦公了。」
陸:「天!最愛幹這勾當的人不就是你嗎?不僅鬧得底下的人誠惶誠恐不敢準點下值,甚至惹得李正卿都要時不時點燈查案以防被你比了下去。」
路過的李正卿恰好聽到此言,插嘴道:「誒誒誒,兩小子鬧架別扯上我啊。我那是著急辦案呢。」
李正卿走後,兩位作揖的郎君才直起身。
聽著李正卿的腳步遠去,陸佑豐小聲叨叨:「咦——當誰看不出似的。」
謝庭鈺冠冕堂皇地接上前頭說的話:「或許是因為奏疏彈劾、罰俸停職、刺殺事件接踵而來,近來有些心力交瘁。不如趁自己還活著,多過兩天好日子。」
不知內情的陸佑豐聞言唏噓不已:「官場沉浮,總有許多嗟嘆。」
一番彎繞下,陸佑豐完全將秋衡山一事拋之腦後。
回到謝府已是黃昏時分。
李達見了主子,都不用他開口問,直接就說:「姑娘又去了攏翠館。」
得,又是攏翠館。
賦閒在家時,謝庭鈺曾牽著棠驚雨在府里遊山玩水似的逛了一圈。
一是帶她看看這座占地廣闊的府邸,都有哪些崢嶸軒峻的廳殿樓閣,又有哪些蓊蔚洇潤的樹木山石,更有哪些叫人讚嘆的奇景幽池。
讓她好好對比一番秋衡山上的破木屋,到底哪裡的風水更能養人。
二是給她看看他花了大半年時間精心布防的府邸是怎樣的固若金湯——巡邏的侍衛,暗處的守衛,機警的僕從侍婢,偷襲的機關……
明里暗裡都在提醒她:乖乖待在府里,你不可能再逃的出去。
她一路都是平靜無波的表情。直到行至後方偏西側的攏翠館時,她才眼前一亮。
從一片綠濃翠嶂的羊腸小徑走出,就看到了千百竿翠竹遮映的攏翠館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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