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了他的話,她卻腹誹:我擔心個鬼!我巴不得你趕緊娶妻生子,放我自由。
為出一口惡氣,她挑刺道:「原來這一年裡大人還沒有娶妻嗎?往後也娶不到嗎?好沒用哦。」
謝庭鈺笑容一凝,難得被她哽到無言以對。
他沉下臉,伸手去摟她的腰,氣勢威嚴地壓下來,冷聲道:「再說一遍。」
她真是被他玩怕了,即刻就慫了下來,生硬地轉移話題:「我在這邊,秋衡山那裡怎麼辦?」
他也不計較她的胡言亂語,聽她好奇秋衡山的事情,便語調平淡地回答:「二月十一日夜,秋衡山何家墓園起火,經查發現是守陵人的居所意外失火。」
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眸,繼續剛才的話:「那婦人恐懼擔責,連夜奔逃,不知所蹤。」
他低頭去吻呆愣的姑娘,在她耳邊如情人呢喃道:「從今往後,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。」
他風輕雲淡地警告她:「你就是要死,也得死在我的懷裡。我會將你的屍體埋入後院的海棠林,樹根汲取你的養分繼續生長,讓你能夠永遠陪在我的身邊。」
她驚惶地僵住,連他越發過分的親吻都不敢推拒。
第16章
入夏後,天就亮的早。
卯初時分天邊就已經泛起魚肚白。
軒窗四開,霜色瑩亮的天光隨著清晨涼風一道充盈屋內。
本朝規定每月初一、十五為上朝日。
今日正是四月十五。
洗漱過後,棠驚雨隨意穿著一件窄袖長袍,姿態認真地給要去上朝的謝庭鈺穿朝服。
他又教了她一次。
她很快幫他穿好,這會兒正低頭系革帶。
謝庭鈺垂眸看她——雲鬢松松,縴手如玉。
紫袍穿完,時間還夠。
他伸手用虎口處托起她的下頜,一張頗具姿色的面容悉數呈現在眼前。
經過兩個多月的精心調養,她的臉瑩潤了許多,皮膚白皙滑膩了不少,氣色也好了很多,真像一位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嬌小姐。
確實是「人未識」,除了這座府里的一小撮人,沒人知道她在謝庭鈺的臥房裡住著。
「張嘴。」他說。
她抿緊唇,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氣。
「不聽話?」他的大拇指指腹輕撫她的兩片唇瓣。
「你要上朝了。」她小聲地提醒。
「不急。」他興致盎然地盯著她。
他多的是辦法要她聽話。
她深知這一點,當下只好垂下眼睫,依他所言分開雙唇。
托住下頜的手挪到她的後頸處,他俯低上半身探舌去吻她。
一個旖旎的深吻。
結束後他直起腰,滿意地摸一摸她的臉,然後拉起她的右手,捏住她的掌心往自己唇邊放。
哪怕已經相隔一年多的時間,她的身體依舊記得那天他入宮面聖前,是如何作惡咬痛她的手。
下意識就想縮回來。
他瞬間攥緊,看著她笑,低醇的嗓音如同雨夜裡溫過的酒:「怕我咬你?」
她別開頭,視線落在他斜後方的一張香几上,抿著唇不說話。
「我不咬你。」他自顧自地回答。
親她的右手虎口處時,她的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,他悶聲笑起來,又親了一下她那同樣敏感的掌心。
玩夠了,他才鬆開她,心情很好地上朝去。
*
謝庭鈺官復原職半月後,外出公幹回來的陸佑豐才有空同他說上兩句話。
「上回的刺客查清楚了嗎?」陸佑豐問。
謝庭鈺「哈哈」一笑,說:「是受貪污賑災款被砍的許大人家的老母親所指使。」
那位老母親眼盲耳聾,托許大人臨終遺言,她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已經被處刑了,目前被安置在郊外的尼姑庵養老,哪來的餘力指使一幫訓練有素的刺客下手。
故此謝庭鈺就是查到了,也當看不見地放過了。
同樣被刺殺過幾回的陸佑豐冷嗤一聲:「又是這樣。真沒意思。敢做不敢當的孬種。」
謝庭鈺裝模作樣地說:「勸你淡然些。免得被角落裡窺伺的誰聽了去,告到主子那兒,又是一番折騰。」
陸佑豐怪裡怪氣地回:「哦。好怕喲,嚇死我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