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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秦惟寧只好做這樣的相對靜止和絕對運動:

他父親,秦源,國企財務人員,他母親,李當歌,實驗高中數學老師。這種搭配在北城也算得上是小康家庭,穩定無憂,更何況他繼承了二人的優點,學習成績一向優異,未來無論如何都該是欣欣向榮直線上升。

然而,有一天放學時,秦惟寧照常回家。那天原本不過是日記上都不會出現的,平平無奇的一天,毫無可寫之處。

他先看到了自家樓下的警車,接著抬頭看見樓道里探頭探腦的鄰居,最後,他望見了被帶上警車的,他父親。

他父親秦源,挪用公款投資某項目,數額巨大情節嚴重,且資產無法追回,被判處無期徒刑。

秦惟寧的檔案上從此也落下了個無法抹滅的印記:「直系親屬具有犯罪記錄」。因為檔案里的這一行字,他無論作出如何努力,都與自己的理想再無關係了。

負責辦案的年長警察環顧了一圈他家裡,看到滿櫃的競賽獎盃和各類獎狀,一晌無言,臨走時拍了拍秦惟寧的肩膀,說:「孩子,得往前看。」

秦惟寧的視力一直都是5.0,此時卻懷疑自己變成了高度近視。不然無法解釋為何他前方的事物都陡然模糊起來。

家裡沒有了他父親,秦惟寧的母親李當歌還依舊撐著,李當歌一向有些知識分子的傲氣風骨,面對可畏的人言也無法不受打擊,只是為了維持家用也必須接著工作。

不為五斗米折腰很難能可貴,只是有時五斗米的重量也是可以壓死人的。

李當歌的課上有學生打遊戲擾亂課堂秩序,她一時情緒失控,狠狠教訓了這學生一頓,卻沒想到這學生是標準「走後門」進來的,並非什麼品學兼優的正路子,次日實驗高中公告板上就貼著「教師李當歌師德敗壞,家裡有人進監獄還能教書?是不是和學校哪位領導有什麼不三不四的關係……」

秦惟寧再一次撥開人群,出離冷靜地把那些白紙黑字撕掉,又徑直找到那學生的教室,逆著人流把對方一路拖拎到空教室,把教室門反鎖上後,上去就是一拳。

秦惟寧只記得他拳頭的觸感和對方流出的帶著鐵鏽氣的鮮血氣味,之後他怎麼被人拉開的,又是怎麼被帶到警察局的,這些記憶都有些模糊了。

但還有一件事秦惟寧記得很清楚,他又在警察局裡見到了那名讓他「往前看」的年長警察。

年長警察給秦惟寧倒了杯茶水,秦惟寧拿起紙杯喝了一口,茶水又燙又苦。之後他放下杯子,直視著警察的目光,平靜地說:「我調查過我父親投資的那個項目,完全是個捏造出來的假項目,誘騙投資的。他們知道我爸沒那麼多錢,故意誘導他挪用公款,說是虧損,實際上是洗錢後進了他們自己的帳戶。」

秦惟寧從年長警察的眼裡讀出了一點飽含滄桑的憐憫,這回他沒再勸秦惟寧往前看,而是說:「孩子,想想你媽。」

最後的結果是秦惟寧轉學,李當歌從實驗高中辭職,轉進一所民辦高中任教。

造謠的學生依然留在實驗高中,這還是校長斡旋之後的結果,畢竟那學生雖然臭名遠揚,家裡卻頗有人脈,還是多方協調後對方家裡才沒繼續追究。

秦惟寧的爹仍然在監獄裡蹲著,誘導他挪用公款的人卻在外面繼續瀟灑。

赤子熱血往往隨著年齡的增加而逐漸降溫,秦惟寧卻被過早地扔進了冰窟窿,熱血直接結成了冰,冷漠地觀賞這狗屁世道。

一支煙燃盡了,秦惟寧將菸蒂按在窗台沿上熄滅,望向遠處泛紅的天際,又想起那個人的名字。

那是個很大氣的名字,事實證明那人確實也頗具實力,據說之前是做煤礦生意,不過近些年礦產逐漸枯竭,就轉投向了其他產業。

在一眾煤老闆里,那人轉型得算是非常成功。儘管這成功的底下是並不光彩的,但大多數人都無心掀起袍子窺探。

——「許天」。秦惟寧再度默念了一遍。

第5章

再上學時,許靜則沒再提要給秦惟寧「吃罰酒」的事兒,王胖子也非什麼逞強鬥狠之徒,內心較為熱愛和平,只是對秦惟寧吸引了太多女生的注意力這件事上心有不忿,許靜則對此語重心長開導道:

「胖兒啊,就算咱班裡就你一個雄性,你能完成『早戀』這項艱巨任務的可能性也是無限趨近於零——不是對手太強大,主要是咱自己還有比較大的進步。」

胖子立刻垂眉耷眼,又咬牙發狠對許靜則的話選擇性忽略道:「還好秦惟寧這廝還算檢點,他要是敢拈花惹草,小心胖爺我這沙包大的拳頭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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