哇噻。
如此令人震撼的一句話。
事已至此,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,許裴反手甩出一張爆破符,接觸到牆體立馬炸開。
牆面無動於衷。
秦硯用手摸上牆面,細細感受質地。
這裡本就黑暗,爆破符炸開的一瞬間帶來的光亮讓秦硯看清周圍小半圈的情形。
摸了兩下,秦硯翻出靈燭,分出一點燭火,甩上牆。
那堵炸不開的牆竟是開始燃燒,燒到的地方如同白紙開始發黑,變成一個洞,開始沿著洞向四周蔓延燒去。
待整面牆燃燒殆盡,這才露出裡面的空間來。
一張木桌,密密麻麻堆著字畫,看起來像埋了幾十道策論題。桌邊放著筆擱,架子上的毛筆還在向下滴著墨。
環視一圈,這個巨大空間裡沒有紙人,有的是滿屋的筆墨紙硯,一股奇異的墨香充斥在四周。
幾人就站在缺口看,沒隨意走進,滿地的黑灰紙屑和墨水讓秦硯聯想到林雪芥。
一根絲線在腦海里反覆串起又斷開,他還沒想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樓下突然傳來阿聽的聲音:「許公子?」
許裴警覺;「她在樓下?」
端起生魂盤,指針沒停,但指向西北方時總會卡一瞬。
「許公子?你在上面嗎?」阿聽依舊朝這裡呼喚,聲音隔著走廊傳來。
穿過走廊,向院子裡看去,阿聽正站在院子中央,同樣抬頭看著他們:「同大夫多聊了些,是我誤了時辰,回府吧。」
她完全不意外秦硯和宋子京也在這裡,神情自然到仿佛他們出現是很尋常的事,出門前挎的籃子此刻也裝的滿滿當當。
許裴將生魂盤在手裡過了一圈,暗自對著她,果然,指針指向她的方向就不動了。
實在是詭異,她居然能站在放置著紙人的院子裡若無其事裝作這裡是醫館,秦硯側過頭,看了看許裴。
許裴囫圇回應了一句,將東西收起來,下了樓。
三人跟在阿聽身後回了府,一路無話,她不是正常人這件事已經十分明顯,今夜註定無眠。
回到府里,幾人看過林雪芥,確認不會出現問題後各自回房。
宋子京的臥房在另一頭迴廊,率先離開,許裴和秦硯兩人穿過竹林,遠遠瞧著那間書房。
秦硯收回目光,攬了攬袖子:「今晚早點休息,我很困。」
許裴上上下下掃了他兩眼,不明白秦硯怎麼會突然說這話,但他什麼也沒說,沉默著點點頭,和秦硯進了屋。
一如前幾晚,進了屋沒多久天就昏下來,他們本就在那白事鋪里耽誤了很多時間,再加上這邊時間流速很快,秦硯算著時間也該天黑了。
果不其然,他和許裴剛在床上躺下,昏昏沉沉的感覺如約而至。
竹林風起,一座詭異至極的轎子在霧氣中停下,落在小屋門口。
秦硯後頸發涼,汗毛直立,迷迷糊糊清醒過來,他已經察覺到自己脖子上多了雙手。
第47章
那手觸感真實, 和昨天晚上的摩擦感不一樣。
黑暗中視力受限,所有感官都被無限放大,柔軟的指腹在秦硯後頸遊走, 直至徹底掐住他的脖子。
那個聲音又貼上來, 沙啞低沉:「供奉我……定能保你衣食無憂。」
寒氣從腳底升起,一股濃香奇異的墨味飄出來, 秦硯若無其事坐起身,帶著身後的聲音一起。
他沒有回頭看,但也清楚身後跟了個什麼東西,在床邊坐了有一分鐘,他這才徐徐出聲:「我想做什麼,你能幫我嗎?」
脖頸上那雙手緩緩鬆開了,一陣紙張摩擦的聲音傳來:「可以,但代價你要想好。」
秦硯語氣輕緩堅定:「我想好了, 相公賜教。」
身後那紙人忽地開始獰笑,喉間傳來紙屑翻飛的聲音。
「我不是相公,你要找真正的相公, 需得到藥引,寫就祈願文書,在午夜之時將其燃燒。」
屋門無人自開,屋外一陣風卷著沙塵進來,竟是迷了秦硯的眼。
秦硯抬起寬袖遮擋, 待放下袖來, 才看清屋外的月光下多了個龐大的影子。
站起身,行至門口, 他看到了那座紙轎。
身後的紙人跟上來,緊緊貼著他:「咯咯咯……在此之前, 我們大人要見你一面,公子,請上轎。」
那輛紙轎門帘從里被緩緩掀開,露出半張臉來。
秦硯呼吸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