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什麼態度?許裴大開眼界,但他心裡門兒清,絕對不能放她單獨進去,這一路上疑點重重就算了,抓個藥有什麼神秘的?
於是他換了個方式,決定鬆口:「這樣吧,我陪你一起,還能幫你拿藥你說是不是?」
原本他右手撐著門,低下頭去和阿聽交涉,誰知從那門縫裡突然伸出來一隻慘白無比的手,將阿聽硬生生扯了進去。
「所以你就一個人回來了?」
許裴正講的起勁,一抬頭不知道宋子京什麼時候出來了,倚靠在牆邊,表情戲謔。
「怎麼可能,我試圖打開那道門,但不知道那門是什麼材質,我用了符都沒能破開,坐了將近四十分鐘,覺得實在是出大問題,就先回來了。」
說著,他又開始掏袖子:「不過我在她走在前面的時候貼了點小東西,能聽清楚裡面的動靜。」
翻出符紙,林雪芥起符,將其懸在空中。
天邊開始泛白,三人對著那張符紙沉默,全都聚精會神聽。
誰知半天過去了那符里都沒動靜。
許裴一臉懵:「路上還好好的,怎麼一回來就這樣?」
宋子京笑笑:「別是距離遠了,聽不見。」
許裴瞥他一眼,隨後才想起什麼似的:「你不是不信這些嗎?這會兒聽的起勁。」
符咒突然有了聲音,但依舊卡頓聽不清,許裴圍著符咒轉了一圈,面色凝重:「不是符的問題,可能是這屋子裡有什麼隔絕了氣息。」
「感覺像是另一道符,知道磁鐵嗎?同極相斥。」
許裴話音剛落,秦硯緩緩接上:「你的意思是,這裡還有一個和你的竊音符作用相同的東西,能夠窺視我們的一切?」
「聰明,我這符從來沒失效過,但是現在在記憶里,不算我們的主場,有可能是屋子裡的東西把效力壓住了。」許裴面容平靜,轉頭又去掏袖子:「問題不大,我還有別的東西,試著看能不能找出來。」
天光大亮,許裴從袖子裡又掏出個小瓶,拔了木塞,將裡面裝著的黑色液體用手指蘸取一滴,抹在符上。
那符本就懸在空中,黑色液體順著符咒紋路向外延展,直至蔓延到邊緣,流向外面。
不知這液體究竟為何物,凝聚在空中竟是串成了一條細細的線,彎彎曲曲朝著秦硯飛去。
不多時,那線伸進秦硯的衣領里消失了。
許裴目光一直跟著線走,眼看架勢不對,抬手想說什麼,誰知秦硯動作飛快,已經將手伸到衣領里拽出了一樣東西。
那果然是道符咒,看起來和普通的沒什麼區別,剛剛那條黑線此刻正盤踞在符咒上,仿佛在稀釋靈力。
秦硯擰眉。
這東西是什麼時候進他衣服里的?
許裴一收手,那串黑線自動收回瓶里,又被他塞進袖子裡。
冥思苦想半天,秦硯想起昨天剛進門時阿聽貼近他扶了一下。
這麼迅速?
他目光從符咒挪到許裴身上:「現在這張符咒還有效力嗎?」
許裴搖搖頭:「多半是沒了,除非我滅了我的符,否則他們必然相斥。」
怪不得阿聽說他會醫術,他隨口給王勉說的話怎麼可能會讓她知道,原來是身上一直有個竊聽符。
想到這,秦硯動作頓住,朝身側看了一眼。
宋子京正倚在牆上看他,與他目光相接,看了個正著。
兩人對視一眼,又沉默著移開目光,只有許裴還在兢兢業業搗鼓符咒:「是該找徐思爾看看,估計家裡那批墨過期了。」
秦硯裝作若無其事,將符又揣進懷裡。
許裴不解:「那是竊聽符,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?」
秦硯看他一眼,沒回答問題:「你怎麼能確定剛才在木門後聽到的沙啞聲音是人發出的?」
許裴瞬間懵了:「我沒想那麼多……」
不過瞬時,他反應過來:「我還記得路,不如一起去看看?」
此話一出,兩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到宋子京身上,眼裡的意味顯而易見。
宋子京立馬站直了:「看我幹什麼?你們覺得我會放嫌疑犯亂跑?」
五分鐘後,三人從外面關上了府邸的大門。
記憶里的時間流逝比現實快很多,也就耽誤了一陣功夫,看太陽竟是快到中午了。
過了石橋,許裴在前面帶路,宋子京慢悠悠走在他身後。
又一次路過茶館,秦硯朝里看了一眼,今天很熱鬧,台後坐了位說書先生,正搖著扇子說的起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