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傷口已處理妥當。」玄機子拭汗道,「由於傷口感染,他夜間必會發熱,需時時降溫,還請姑娘多留意些。」
「若實在情況危急,我就在一樓,可隨時叫我。」
「多謝神醫。」
#
後半夜,衛衡果然開始發熱。
姜采盈急急絞了涼帕子覆在他額上,又取來溫水一遍遍擦拭他滾燙的指節。
五更鼓敲過時,衛衡的熱症才漸趨平穩。姜采盈累極,伏在床沿打了個盹兒,衛衡睜眼時,瞧見的正是她枕著手臂沉睡的模樣。
一縷青絲垂落腮邊,隨呼吸輕輕起伏,眼下淡青色的陰影顯出幾分憔悴,發間金釵將墜未墜,在晨光熹微中泛著朦朧的光。
衛衡伸手去觸她的髮絲,卻見她眼睫顫動,幽幽轉醒,「衛衡,你醒了?」
姜采盈手肘撐在床沿上,屈著膝蓋,下意識去探他的額溫。
指尖觸及一片溫涼,她才舒眉淺笑:「退熱了…」話音未落,忽覺腰間一緊,整個人被攬入錦衾之間。
她輕呼一聲,掌心抵住他胸膛,沉穩的心跳一下下敲擊著她的耳膜。床帳垂落,衛衡將下頜抵在她發頂,嗓音低啞,「你守了一夜。」
「是。所以衛衡,這筆帳,本公主日後再慢慢同你算...」
衛衡輕笑,「好。等北梁的事情解決,我們來日方長。」
身體一沾到柔軟的被衾,她渾身癱軟犯困,嘴裡含糊著,「你還沒告訴我,你是如何潛入北梁的?」
衛衡輕描淡寫,「沒什麼,北梁城防再嚴,也不是銅牆鐵壁。更何況,春娘他們都在北梁。」
姜采盈瞭然,頭靠在衛衡的胸膛之上,沒說話。
「昌寧,既然我來了,明日我便讓春娘安排你出關,與何冉回合。這幾日,吳懸和何冉應當就會推進奪回堰城之事,平阜並不太平。」
「不行。」姜采盈瞬間睜大眼睛,抬眸看他,「我一路隨軍北上,為的就是這一刻。現在讓我退出,豈不是半途而廢?
「昌寧,我知道你想利用李慕父子離間拓跋渙和拓跋烈兩兄弟,可你如今未看清局勢,此事太過危險。」
「危險?」姜采盈也看著他,「衛衡,我此次北上並不為一舉拿下北梁,只為了親自誅殺李慕父子,若大雲和北梁能夠止戈,我又有何危險?」
「如何止戈?」衛衡見她眼神中閃著倔強的光,無奈嘆一聲,「好,那讓我聽聽你的計劃。」
「聽就聽...」
晨曦微露時,她將一切講完,有些期待地看向衛衡,「如何,可有不妥之處?」
衛衡然後沉眸,一怔見血地指出:「昌寧,你如何保證拓跋渙和拓跋烈兄弟真的會因為一個李慕反目成仇?」
「為了爭奪王位,拓跋氏兩兄弟不合已久。我說了,我不指望拓跋烈或是拓跋渙能夠殺了李慕,我會親自動手。」
衛衡搖搖頭,「你錯了。若他二人兄弟鬩牆已久,那麼李慕根本不可能在北梁站穩腳跟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這是他們製造的假象?」
自古以來王位之爭都會掀起一股腥風血雨,姜采盈自小生活在皇室之中,這種事情她見得很多。
她就不信北梁王室的兩兄弟真能放下王位之爭一致對外?
「若無全然的團結,他們一介蠻族是如何在北方占據這塊肥碩之地上百年的?要知道北梁的威脅可不只有大雲,東掖也是勁敵。」
「可是他們又為何要這樣?我們扮作商隊混入北梁,也就幾天時間而已,不可能是做給我們看。」
衛衡嘴角一勾,眸色變得幽深,「他們是為了防李慕。」
「一個大雲的叛徒不惜通敵叛國,這樣的人怎會有契約精神?倘若事後他借著北梁的力量成功控制住了大雲,那麼他敢不敢過河拆橋,反咬北梁一口呢?」
……
姜采盈在驚異之餘,後脊也有些發涼。倘若一切真如衛衡所說,拓跋兄弟為了迷惑李慕而隱藏了兵力,那麼何老將軍率領的兵力未必會在平阜討得好。
「衛衡,難道我要就此放棄我的計劃…」
衛衡寵溺一笑,「別灰心。此舉雖險,卻也不是毫無勝算。你若想殺李慕,我會幫你。」
「這樣,會不會太危險?」
「北梁與大雲之間,本就有一場硬仗要打。昌寧,你想兵不血刃就保住兩國百姓的安寧,根本不可能。以戰止戈,是最好的方法。」=quothrgt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/11_b/bjZNE.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gt.)
spangt: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