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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原來如此...」

姜采盈喃喃道,重活一世後,很多記憶重疊錯亂,她反倒對於很多事情開始模糊。

安禮弘稍稍從回憶中抽身,「公主,自從八年前上元夜起,我便...我便對你傾心不已,只是那時候的我不敢...」

他表情有些痛苦,「後來,年初探春宴上你說要與我契約結婚,我那時的心情便如踩在雲端,只是那一次,大司馬不知與我父親說了什麼...」安禮弘咬咬牙,「我再次失去了機會...」

「南下治水後,我見過太多生離死別,深感情緣不易。公主,這一次,我不會再錯過你。」

安禮弘向前一步,言辭有些激動,「公主,大司馬權傾朝野多年,陛下深惡痛絕。如今陛下羽翼漸豐,正有除去他之意,可你為陛下胞姐,只要你與他和離,陛下必然不會牽連與你。」

「臣已經得了陛下首肯,若你們和離...」

「安大人,慎言。」姜采盈完全回過神來,厲聲打斷他,「莫說本公主還未與衛衡和離,即便是我與他已為陌路,你又憑什麼認為本公主就會傾心於你?」

「公主,我絕非讓你傾心於我,只是...」

「沒有只是...」姜采盈眼神清澈,冷靜,「當年本公主並非救你,不過是失足跌倒罷。」

聞言,安禮弘呼吸一滯,「什...麼?」

姜采盈那年十五歲,她正踮腳去夠攤上的一盞兔子燈,想要送給當時奉命在京過年的李漠。人群涌動,她與侍衛走散。

忽地後背被人猛推了一把,姜采盈才踉蹌著往前撲去。爬起來之後,她見安禮弘袖口被箭鋒撕裂,只死死盯著她,臉色煞白,她才出言安慰。

事後,他們交集並不多。

姜采盈甚至從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,她從未想過,竟有人將這樣的烏龍事件記了整整八年。

「你我之間僅有年少同窗之誼,並無其他。」姜采盈後退半步,玉簪上的珍珠穗子紋絲不動,「還望安大人,莫再執迷。」

「不...」

安禮弘身形踉蹌著,後退幾步。

姜采盈看著他,厲色道:「本公主還未說清楚麼?你從未有過機會,我不喜歡你,從來都是。」

,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出的衛府,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丟下禁軍,丟下聖命,倉皇離去的。

「不...」

安禮弘身形一晃,後退幾步。他踉蹌後退時,腰間魚袋撞在石欄上,金線繡的雲紋頓時散了線頭。

姜采盈立在廊下,「安大人還未聽明白麼?你從未有過機會。」她每個字都像淬了冰,「本公主對你,從來都是——絕無可能。」

安禮弘臉色慘白,突然感到一種殘忍。那支八年前擦過她衣袖的箭,此刻仿佛終於扎穿了他的咽喉。

他轉身時,連烏紗帽歪了都未察覺。等他回過神來,人已站在長街的喧囂里,身後的禁軍面面相覷...

待他走後,姜采盈才深呼一口氣。

府中奴僕皆噤聲不敢言語,畢竟那可是聖旨詔令啊...

「公主,這樣會不會不妥?」攬月面露憂色,光是一個抗旨不遵就足以將衛府置於風口浪尖。

陛下盛怒之下追查下來,不僅會讓全府遭殃,府君不在京城的消息也會被走漏。若是他們知道,府君此行是為了開棺...

攬月打了個寒顫。

姜采盈目光如刃,看著遠處,「本公主就是要將此事鬧大...」她眉心憂慮濃稠地像一團化不開的雲,「只有這樣,他才有活路...」

第64章

十月初,陵都城下了一場暴雨,徹底澆滅了夏日的暑氣。

據靈澤傳來的奏報,衛衡是在開棺取走夜秦軍機圖時遭到了夜秦的埋伏,至今他已經失蹤了十日。

當晚子時時分,有一人全身染血,猶如鬼魅般扣開了府門,也帶來了衛衡的消息。

火把,喧叫聲隱隱地從府門前廳傳來,還未等攬月腳步焦急地叩開她的房門,姜采盈已經穿戴好衣物。

又或者說,她還未睡下。

「公主,申青回來了!!」

姜采盈心中大喜,「衛衡呢?」

作為衛衡的暗衛,申青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與衛衡形影不離的,他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,那衛衡肯定也無大礙。=quothrg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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