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予賢也沒有猶豫,直接說:「城內還有一些人力可用,他們被隔離在城北。我會讓他們去葬*骨嶺採藥的。」
她們很快就商討好了接下來的方案,季予賢做決定的速度很快,也很尊重薛遙知與沈寧的意見。
身為衡城城主,季予賢需要承擔的比所有人都要重,但這些也不是薛遙知一個醫者需要擔憂的事情。
她需要做的只有治病這一件事。
離開城主府的時候,薛遙知忽然問沈寧:「衡城的疫症這麼嚴重,魔都那邊,什麼都沒有做嗎?」
沈寧說:「他們從不會管這種事。」
死在病痛下的,都是弱者,而魔界,從來都不需要弱者。
薛遙知便不再說什麼,接下來的幾日她都和沈寧待在醫館中,與她一起研製藥方,她最先的藥方取得了驚人的效果,疫症很好的被控制住,死亡率減少了至少有三分之二,只是隨之而來的問題,就是城內的藥材不夠了。
季予賢派出了未曾染病的魔種,放話他們若不出城採藥,現在就得死。
薛遙知知曉無論是人性還是魔性,在面對生死時,都難以偉岸光正到哪裡去,所以她派出了在她影子裡躲閒的裴隱,讓他監督那些魔種,若有趁機作亂逃跑的魔種,可以直接殺之,以儆效尤。
她說這話的時候惹得裴隱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。
只是他們的人力還是有限,季予賢也寫了信,卻遲遲等不到別的城池的援助,城內的藥材還是遠遠不夠,又開始有不少人死在了無藥可醫下。
城內因為一碗湯藥開始引起了不小的混亂,季予賢鐵血手腕,選擇殺雞儆猴,處理了一批刺頭,很快穩定住情況。
薛遙知這段時間白日裡會出衡城,和他們一起採藥,晚上就在醫館裡研究藥方,沈寧看她忙得腳不沾地的,勸她不要如此拼命。
「我需要轉換一下思緒,不能一直待在醫館裡。」薛遙知放下手裡的藥方,揉了揉泛酸的眼睛,說道:「既然閒著也是閒著,不如多去做一些事。」
沈寧重重的嘆息了一聲:「我們只是醫者,卻要操心並非我們職責之內的事情,想前任魔君還在的時候,雖然戰亂不斷,但總不至於面對此等困境時,真的如現任魔君一樣,當一個甩手掌柜。」
又過了幾日。
來自蕪城的藥材比沈寧家裡送來的藥材先到。
季予賢當時還挺驚訝,因為她和蕪城城主可謂是水火不容,她很難相信,這當真是蕪城送來的藥材。
倒是薛遙知,聽見蕪城,若有所思。
這批藥材解了燃眉之急,薛遙知白天便不再出城了,而是留在城裡照顧病患。
來到衡城的第二十三天,薛遙知與沈寧一起,研究出了治療此次瘟疫的藥方。
隨之一同而來的,還有來自魔都沈家大批大批運送而來的藥材,她們徹底不用再為藥材不夠而擔憂。
衡城的情況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好轉。
在確認病症不會再反覆之後,薛遙知向季予賢提出了辭行。
在病痛與壓力下,女人的身軀極速的瘦弱了下來,但她的精神很好,未曾懈怠任何衡城公務,聽見薛遙知提出辭行,她有些不舍:「城內的情況已經大有好轉,想必再過些時日,必然煥然一新,薛大夫不如等到那時再走,你救了衡城,衡城百姓與我,必當對你感恩戴德。」
薛遙知笑著婉拒,說她還有別的事要做,不能久留。
季予賢便沒有再強留。
只是薛遙知離開衡城的這一日,仍有許多魔種聞訊而來,送她出城,還自發準備了謝禮,裝進儲物袋裡,請她收下。
薛遙知不太擅長應付這種場面,她行醫也並非是為了什麼謝禮,她不缺這些,也不想收,最後還是沈寧出面替她婉拒了百姓的淳樸謝意。
等到出衡城的時候,就已經是午後了,從這裡到蕪城,騎著雲獸,只需半日的路程,就能抵達蕪城。
鍾離寂卻不知為何,明明知道她就在衡城,卻不肯來找她,或許是要和她鬧彆扭,又或許是蕪城事未了。
不過薛遙知也不生氣他騙她的事情了,她對鍾離寂的包容度很高,所以鍾離寂不來找她,她就主動去找鍾離寂。
反正也不是沒找過。
然而到了蕪城,裴隱幫她把蕪城翻了個底朝天,卻只得出一個鍾離寂早就離開了蕪城的結論,至於去了哪就不知道了。
鍾離寂從影城出來後的路有跡可循,因為也就這麼一座蕪城,而出了蕪城,偌大的魔界,十四座主城,若是鍾離寂當真隱姓埋名,薛遙知自然也找不到他。
薛遙知有些無奈。
他這是欲擒故縱玩上癮了嗎?
但是這個笨蛋,一點消息都不給她留,她哪裡還能像之前一樣找到他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