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梅放下手中剖雞的菜刀,用葫蘆瓢舀了水洗乾淨手,忍冬紋帕子擦乾,沖趙芸道,「你先弄著,我跟孫娘子看完就回來。」
趙芸點點頭,賀梅與孫月並行走到店內,一眼就鎖定了當事人。
談天說地的書生們見她出來,紛紛扭過頭來想要同她打招呼寒暄聊天,賀梅連忙擺手制止。
她唯恐打草驚蛇,整理好衣襟,放下袖子後,還特地湊到鼻子下面細細嗅了一口,確認油煙味不大才施施然走上前去。
賀梅:「老人家,你……」
她話還沒說完,眼尖看到那老嫗桌子上放著的竹籃上蓋著的花布頗具特色,風格和她最喜歡的那條忍冬帕子極為相似,頓時心生遲疑。
等老嫗放下茶盞抬起頭來,看到她下巴上的那顆黑痣,賀梅徹底確認了,這位就是當初賣給她好看帕子的老婦人。
賀梅:「您來……可是在等什麼人?他有沒有和您說什麼?」
一時激動,險些說漏了嘴。
她常日窩在後廚,除非客棧掌柜胡彥、夥計們、送食材的人、幾個街坊鄰居和那些熟客,旁人皆不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一窟鬼食肆掌柜。
老嫗:「這位娘子怎知我在等人?」
賀梅笑吟吟掏出自己那條忍冬紋的帕子,展示給老嫗看,「我買您這條帕子的時間,恰巧就是這會兒。可巧在這兒給碰見了,您可方便我再看看別的?若是有合眼緣的,我就多買兩條。」
帕子丟在林靖那裡她都記不得,所以她哪裡記得住具體是什麼時間買的?故意這樣說,不過是想探探老嫗的口風,最好能套出些什麼線索罷了。
老嫗掀開竹籃上蓋著的花布,示意賀梅挑選。
她疑惑道:「我膝下有一小女兒,自幼體弱多病,一個月有餘之前就病倒啦。為了照顧她,老身已經多日不曾出來叫賣。
若非今日有那少年出高價要買老身的絹帕,要老身在此等候,他去喚其母過來交易,老身斷然不會賤腳踏入此方貴地。娘子你是何日照顧的老身生意?若非小女病重急需銀錢請郎中家去看診開方抓藥,老身定然為你讓利兩分。」
此時並無外客進店,陳瑛靜坐爐前烹茶待客,李芙說書說至緊要之處,帳房錢琳正在看帳,唯有孫月恰好得閒。賀梅和孫月對視一眼,孫月心領神會出了店門四處找尋,她則就此坐下同老嫗攀談買絹帕。
賀梅:「您女兒得了什麼病?現在身體怎麼樣了?」
她下意識想起林靖來,在她的印象里,他的醫術就很不錯,可她對中醫的了解不深,現代看病都分得那樣細緻,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對症。
不對,他隱居在鮮有俗人至的小孤山,不就是為了避開人群麼?她如今有錢,又何必給他那樣的謫仙人添麻煩?
老嫗:「老身這小女的病,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,就連夫家也尋覓不得,只好留在閨中養著。她乃是老身老蚌懷珠,四旬有餘誕下來的。
老身家貧,吃不起什麼補品。後面更是因家貧請不了郎中出診,只好在山野間尋些偏方上的野草煮來吃。往常都是對症的,只是這次不知怎地,竟然這般厲害。」
賀梅憐惜她們母女的不易,一面細細挑選帕子,一面嘴上應和聽聽,心中自有盤算。
她翻找一會兒,果真挑出幾條樣式大方別致的。
賀梅:「我已經買下的這條,和這些,是誰人做的?」
老嫗:「正是小女。」
正說話間,孫月急匆匆回來了,給抬頭看來的賀梅遞了一個「沒找著」的眼神。
賀梅嘆口氣,除了給自己買,又給店內的幾個夥計都挑了幾條好看的帕子,最後就連雙立都沒落下,也給買了一條。
這樣的俗物,不適合那位,因著這樣的想法,她便沒有給林靖買。
賀梅將買帕子的錢遞給老嫗,「可方便知曉您家住何處?我實在喜歡令媛的手藝,有陣子天天去草市尋您都沒尋著,若是知道了您家的位置,到時候也可直接上門去買。」
待老嫗報了地址,賀梅以筆紙記下,孫月這才同她說道:「您不必再等那少年了,他不會再來找您買絹帕。適才我出去,遠遠瞧見他同旁人說笑著走遠了。」
老嫗笑著謝過,細細整理好被賀梅弄得有些雜亂的竹籃,重新將那塊花布搭在上面蓋好,這才站起身來,再次道謝離去。
賀梅目送著她離去,將買給各個店夥計的帕子一一分了,先給孫月,就連後廚的趙芸都分得了之後,最後才行至說完了書的李芙身邊,「芙娘子可知臨江城哪位郎中人品好,且醫術高妙?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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