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惡劣的吹了口熱氣,惹得衣非雪冷白的面容漸漸燒起來。
衣非雪笑罵:「快滾。」
風瀟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,周老先生眼睛瞪得像銅鈴:「他們這是……」
「老先生不知道?」風瀟心想, 周老是「正經人」,估計最多最多只會以為衣非雪和明晦蘭化干戈為玉帛,成為一對摯友,是萬萬想不到他們化宿敵為道侶, 還在光天化日之下膩膩歪歪。
周老先生受了太大刺激,整個老頭都懵掉了。
衣非雪感覺靈台里不太對勁,但沒有聲張。等送走了明晦蘭,藉口困了回到客房,再在房間外布置三層結界,這才盤膝打坐進入靈台一窺究竟。
這一眼,衣非雪當場被驚駭的說不出話來。
那個光團——不,該稱之為某個不請自來的殘魂。它上回被衣非雪教訓過後就老實了,這期間衣非雪每天早晚都會留意它,它都沒有變化,可現在居然化形了!
而且幻化出的不是人,是一隻鳥。
準確來說,是一隻藍孔雀!
「你——」鬼使神差的,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湧入腦海,衣非雪脫口而出:「千鈞?!」
鳥頭一動,眼也不眨的盯著衣非雪,張開鳥嘴,口吐人言:「膽敢直呼本座尊名!」
衣非雪徹底傻眼。
身經百戰的衣掌門很少有這種徹底懵逼、手足無措的時候。
千鈞還以為是自己的威名震懾住了衣非雪,心情愉悅極了,得意的孔雀開屏。
流光溢彩的大尾巴,如雲霞繽紛,絢麗耀目。
「少自作多情。」衣非雪一桶冰水澆過去。
千鈞:「??」
衣非雪閉眼緩了緩,
原來殘魂是千鈞,居然是千鈞!
所以千鈞從他出生起就偷偷摸摸藏在他靈台內借住了。
所以無論當年的環琅變,還是上陽道的回溯古陣,都跟千鈞沒關係了。
所以……草!!!
衣非雪氣的元神都哆嗦起來:「你不是被扶曦誅的神魂俱滅了嗎?」
千鈞不答反問:「小子,今夕是何年?」
衣非雪討厭答非所問的傢伙,不過想起夜笙之前揭露的黑幕,頓時對千鈞老妖生出些許同情,就耐心的回答道:「你死後的一百年整。」
千鈞陷入沉默。
趁著老妖精沉默,衣非雪分析具體情況。
千鈞殘魂的生長取決於衣非雪本人的成長,衣非雪每進步一點,千鈞也跟著進步一點。
千鈞在他靈台中「借住」,吸取他的養分,所以他成長的越快,千鈞殘魂也同步成長,就如同母體孕育孩子,孩子是靠吸收母親而活。
衣非雪冷笑,整個一吸血蟲啊!
昨夜他得到天生聖體的元陽,自己的境界突飛猛進,千鈞更是白占便宜,直接從一個光團化出了本體。
衣非雪突然想明白一件事。
當年環琅變之劫,城內城外充斥著孔雀妖王的妖氣,由此斷定是千鈞老賊捲土重來,一手炮製的環琅慘劇。
現在看,實在是個讓人哭笑不得的誤會。
那妖氣確實屬於千鈞,但卻不是千鈞乾的啊!
因為千鈞的殘魂在衣非雪體內,而衣非雪人在環琅。
並且以一己之力拯救環琅城時,他剛好突破瓶頸,境界連升兩層,更是鑄造出本命法器青絲繞。
衣非雪當時牛逼轟轟,寄宿在他體內的千鈞殘魂自然跟著牛逼轟轟。
真是日了狗了!
妖王妖氣就他奶奶的這麼來的!
衣非雪再看向千鈞,深深覺得這老妖精衰的一比,天降黑鍋沒處說理。
千鈞歪了歪鳥頭,盛氣凌人道:「從前,不知者不怪,而今既已知本座身份,還不跪拜?!」
衣非雪:「???」
千鈞顯然不是跟他開玩笑。
畢竟是跟扶曦尊者齊名的一代妖王,就算成了殘魂苟且偷生也桀驁猖狂,對自己的處境一點逼數沒有。
「你歲數大了忘性大,本掌門說過。」衣非雪逼近一步,「寄人籬下要有寄人籬下的自覺。」
或許是讓千鈞回想起上次忤逆作亂的下場,鳥頭哆嗦了下:「本座不討厭你,甚至有點喜歡你,因為你和本座很像。」
「像你奶奶!」衣非雪沒好氣的瞪它,「現在我問你答!」
「本座……」
「你什麼時候進入我靈台的?」
千鈞:「你出生的那一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