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非雪心魂一顫。
千鈞還挺願意聊這個話題,款款而談:「本座當年和扶曦一戰,神形俱滅,卻留得一縷殘魂未散,殘魂在世間飄蕩了不知道多少年,突然有一天,中土景陽方向傳來機緣,本座急忙去尋,卻見景陽衣家一團亂糟糟,掌門夫人即將臨盆,原來本座的生機就在你娘腹中。」
「難怪你會選中我。」衣非雪嗤笑,積怨這東西妙不可言,可讓他想罵娘的是,憑什麼這個機緣是自己。
衣非雪神色厲冽,半是篤定半是懷疑的問:「我出生時,魂魄是完整無缺的吧!」
「那當然了。」千鈞理直氣壯地的道,「一個蘿蔔一個坑,本座沒辦法,只能攪碎你三分之一的魂魄,給本座的殘魂騰地兒。」
「可惜本座只剩殘魂,無法奪舍,太可惜了!」千鈞悔恨的跺腳。
衣非雪:「……」
本掌門踹你一腳信不信?
衣非雪還真踹了,只不過千鈞躲得快,沒踹到。
衣非雪也懶得罵千鈞老妖精壞種了。
跟一個嗜血成性屠戮半個靈墟大陸的妖王講良心講道德?這不呢麼!
千鈞心情似乎不錯,安慰道:「你也別惱,這是命中注定。」
「本座也不白在你靈台寄生,你願意的話,本座可以當你的錦囊秘籍,將所有知道的學過的盡數教給你。」
不得不說,這條件對任何一個修士而言,都是他奶奶的賺大了!
雖說從小拜這貨所賜,受了不少罪,但跟有一代妖尊做師父相比,那點罪就當學費了,換誰來都求之不得。
衣非雪冷笑:「跟你學妖法?」
千鈞詫異:「世間術法本無正邪之分,很難想像你這樣的人,居然也會說出這麼狹隘的話。」
衣非雪心說你個喪心病狂殺人屠城的妖孽裝什麼賢者。
「對,你傾囊相授絕不藏私,把我鑄造成最符合你要求的容器。我壯大了你也成長了,然後徹底奪舍,美美的復活。」
千鈞當場目瞪鳥呆。
衣非雪在心裡冷笑,與虎謀皮哦不對,與鳥謀皮的蠢事他會幹?
鳥頭歪了歪,眨巴眨巴眼,好大委屈似的:「小子,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」
衣非雪反唇相譏:「君子二字用在閣下身上,你也真好意思!」
千鈞語氣冷漠而乾脆:「本座是真心想栽培你,因為這是你的命,本座不過是順勢而為,樂見其成罷了。」
衣非雪心中困頓,卻偏不追問,省得看千鈞得意洋洋的孔雀開屏。
他漫不經心的說:「妖言惑心,繼續。」
這樁散漫的態度讓千鈞很不滿:「知道你為何是本座的機緣嗎?還有,你出生時天象異變,群魔亂舞,你不想知道為什麼?」
能為什麼?
衣非雪錯愕,滿心的疑慮幾乎要滿溢出去。
他只以為天降不詳,自己是晦氣的災厄之子,沒什麼理由,更沒什麼精彩紛呈的隱情。
就像有人天資聰慧,有人天生愚鈍,有人生來身體康健,有人天生病骨支離。
簡而言之,全是命。
可千鈞如此鄭重其事的提出來,莫非這其中另有蹊蹺?
千鈞知道自己成功吊足了衣非雪的胃口,心中暗爽,高高的支棱起鳥頭:「求本座,本座就告訴你。」
衣非雪:「那我求你千萬別說,憋死你!」
千鈞:「???」
外面有動靜,衣非雪頭也不回的離開靈台。
「非雪,咦,怎麼是結界?非雪,非雪你在裡面嗎?」
衣非雪撤走結界,讓門外的風瀟進來:「怎麼了?」
風瀟沒空問結界的事,他呼吸急促,神色凝重道:「季禾醒了。」
衣非雪心裡一松,下地道:「我去看看他。」
風瀟拉住衣非雪胳膊,提前給他做心理準備:「非雪,季禾看到神秘人的真面目了,你絕對想不到。」
衣非雪越是好奇越是鎮定:「是誰?」
風瀟念出一個人的名字:「景夫子。」
第64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