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整個人都化成一汪春水。
衣非雪應道:「我在呢。」
明晦蘭「嗯」了聲,又叫道:「非雪。」
「衣非雪。」
「衣非雪。」
衣非雪再意亂情迷也覺察出不對勁。
他看見明晦蘭緊繃到青筋畢露的手臂,和脊背之上明顯僵硬的肌肉甚至骨骼。
這不是因為正在經歷情事而產生的亢奮表現,而是在極力的忍耐戾氣,壓抑刻骨銘心的殺意!
衣非雪瞬間明白了。
這是明晦蘭不為人知的陰影,連衣非雪都是此時此刻才知道的「夢魘」。
明如松拿姜素當爐鼎,活活把姜素榨乾了!
儘管他們是要雙修,而非拿一方當爐鼎。可總歸是兩個人融為一體那點事兒,很難不受影響。
明晦蘭不得不一遍遍叫衣非雪的名字,以此不斷地提醒自己,現在被他抱在懷裡的是衣非雪。
「晦蘭。」衣非雪心如刀割,捧著明晦蘭的臉,認真的叫道,「明晦蘭。」
淺灰色的瞳孔映出少年含情脈脈的面容。
明晦蘭有些自殘形愧的避開視線,又被衣非雪霸道的掰回來。
他們四目相望,近在咫尺。
衣非雪問:「明晦蘭,想好了嗎?」
這話沒頭沒尾的,可明晦蘭聽得懂。
有些事他們誰都沒說,卻心靈相通一般的不謀而合。
他們都不是那種隨便的人,雖然嘴上說的多麼瀟灑隨意,可對於雙修這件事,他們很認真。
對修士而言,雙修並非道侶之間能做,陌生人也是可以的。
尤其是妖修,像夜笙那樣沒得感情只追求快樂的,還有連快樂都不稀罕,單純只為提升修為的。
衣非雪和明晦蘭二人皆是處子之身,元陽之體,他們若是雙修,對彼此都有無上助力。按照正常邏輯,他們早就該一拍即合,抱著對方的元陽美滋滋的連跳三級了。
可是,他們要的不是苟合。
不摻雜任何利益,更不要一時衝動像動物那樣交//配。而是要真正的情投意合,最單純最真摯的擁有彼此。
衣非雪這樣想,很感動的一點是,明晦蘭和他一樣。
想好了嗎?
明晦蘭用更熱烈的吻回答他。
終於——
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激動的立起來,難以言喻的體會,滅頂似的歡愉暢快!
天生聖體的元陽湧入體內。
頃刻之間,衣非雪的靈台前所未有的清明,識海更遼闊,耳目通天,甚至能聽到千里之外的蝴蝶在振翅。
與此同時,明晦蘭也得到衣非雪的精純元陽。
涅槃祈殘留的反噬非但徹底痊癒,靈脈更是錦上添彩,被一層清冽強盛的靈力呵護起來。
四肢百骸共沐靈氣,從魂魄到軀體都舒適的叫人頭皮發麻。
衣非雪陷入瞬間的失神,連瞳孔都失去了聚光。
等到光芒重聚,明晦蘭吻住他的唇。
夜還很漫長。
*
次日,晨曦初露。
衣非雪翻個身,腰酸腿軟,實在乏得很。
掀開眼皮看見明晦蘭在桌上鼓搗什麼東西,仔細一瞧,是在翻他的乾坤袋。
「找什麼呢?」衣非雪漫不經心的問。
明晦蘭:「想找的東西沒找到,倒是發現了別的小驚喜。」
衣非雪好奇的睜開眼睛,這一看,頓時睡意全無。
紅色的玉瓶,止痛化瘀,消腫活血,是風瀟給的藥膏。
「你——」衣非雪臉上一燒。
明晦蘭故作震驚的說:「原來你隨身攜帶這個,以備不時之需。」
衣非雪想說真不是,完全是風瀟遞給他,他慣性收起來,然後忘了扔。
也幸好沒扔,這不就用上了麼?
明晦蘭拿著藥膏走過來:「趴好。」
昨晚確實太瘋狂了些。
衣非雪什麼都不懂,只能被明晦蘭牽著鼻子這樣又那樣,後來……莫名其妙就做了下面那個。
剛開始心裡不爽,但後來爽到了,覺得這樣也不錯。
很明顯自己是享受的那一方,受累伺候的是明晦蘭。
初嘗禁果,很難做到適可而止,就算明晦蘭憐香惜玉,急性子的衣非雪也不干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