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不說明晦蘭這眼神有點崩他平時「光風霽月聖光普照」的人設……
在沒有這眼神前,衣非雪都懷疑明晦蘭是故意的,故意搞這齣羞辱自己。
畢竟弄斷髮帶還要贈髮帶,兩個環節缺一不可。
明晦蘭:「在下屬實不知,還請衣少掌門……」
請什麼?
請千萬千萬不要糾纏我,不要當真,別愛我,沒結果。
他被宿敵當眾「調戲」不算,還被拒了?
這不就是當眾求親之後又當眾退親?前後幾秒鐘不到的時間。
是是是,他明晦蘭冰清聖潔,是高不可攀的雲間月,豈容他這個地上雪染指?
*
衣非雪鳳眸泛著冷意。
胸口飽脹,沉甸甸的,不知是滿足感還是其他什麼。
「雲間月」跌落到「地上雪」面前。
不可一世的天福之子,半跪著給厄運降生的不祥之人洗腳。
明晦蘭神情專注,細細搓揉衣非雪的腳背,遊走到足底時加重了力度按捏,十分解乏。
衣非雪看向明晦蘭的手,白皙修長,指如玉竹,比起持劍殺敵,更適合提筆調香,撫琴烹茶。
明晦蘭心無旁騖,全神貫注,即便是做著卑賤之事,也能心平氣和盡責盡職。
窗外,夜色濃得化不開。屋裡,燭光明亮的刺眼。
衣非雪把腳抽回來,落到榻上時已被靈力烘乾所有水痕,朝明晦蘭說道:「我要睡了,出去。」
明晦蘭的目光在衣非雪身上逗留了片刻,應聲道:「是。」
衣非雪翻身面朝里,聽見明晦蘭端著水盆出去的聲音。
第4章
次日,衣非雪起身時,明晦蘭剛好敲門。
自然沒那麼「剛好」,明晦蘭可能是一炷香前、或者更早就等在外面了。直到看見屋內有人影走動,才敢敲門請示能不能進來。
衣非雪晾了他一會兒,才許進。
明晦蘭推門進來,端著不知換過多少次、熱氣裊裊的洗臉水。
被衣非雪調/教三個月的奴隸,越來越好用了。
水溫適中,衣非雪洗好了臉,接過明晦蘭立即遞上的帕子擦乾水,瞥他一眼,可能是在外站的久了,面色被凍得有些發白。
衣非雪不快的抿抿嘴唇。
現在的明晦蘭很弱,走兩步要歇歇,多吹一會兒的冷風也要感冒。
寒亭氣候陰涼,不比景陽四季如春。
衣非雪道:「在寒亭期間,早上不必來伺候了。」
明晦蘭愣了下,心中會晤,垂目淺笑道:「多謝衣掌門體恤。」
衣非雪唇角刻薄的勾起:「想多了。你要是病倒了,花的是我的銀子。」
明晦蘭笑了笑。
等衣非雪走到梳妝檯前坐下,他邁步跟了過去,站到衣非雪身後。
衣非雪看向鏡子裡的明晦蘭:「還有事?」
明晦蘭欲言又止,看著衣非雪因為坐著的姿勢而拖地的長髮,還是問道:「需要我幫你梳頭嗎?」
衣非雪目光瞬間一厲,整間屋子都被他險些暴走的靈力擠壓的搖搖欲墜。
燒著靈炭的屋內比鵝毛大雪的屋外還要冷,洗臉水表面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。
衣非雪:「你找死?」
頭髮——是他們之間的禁忌。
找死的明晦蘭掀開嘴唇:「抱歉。」
語氣似乎挺無奈的。
他只是體諒衣非雪過於長的頭髮難打理,需要奴隸幫忙梳理而已,但衣非雪用不著。
衣掌門狗咬呂洞賓,甚至懷疑明晦蘭不安好心,是不是在故意挑釁!
「滾。」他冷冷喝道。
「是。」明晦蘭聽話的退出去了。
不怪明晦蘭心有不忍,他的頭髮確實好難打理,並非發質不好容易打結,相反正因為頭髮光亮柔滑,還又厚又密,一旦沒拿穩木梳,木梳就會「一瀉到底」然後淹沒在頭髮的海洋里,你得撅著屁股哼哧哼哧在頭髮里找木梳。
中土人因追捧扶曦尊者的浪漫典故,以頭髮為美,能留多長留多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