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,你上次喊我幫忙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,如果可以的話現在來一趟?剛好我們也有點事情找你幫忙。」
晏塵沒有什麼異議,他和警局的蟲屬於一個微妙的合作關係,他的業務當然不止家庭倫理,有些線索只能在警局裡找得到,那些警察也不是事事都能查到。
雖然知道和警察纏在一起不是什麼好事,但奈何他也要養家餬口來著——即使這個家只有一張口。
他想了想,隨即答應下來。
「好,現在就要去嗎?需要準備什麼,大概是什麼事情?」
晏塵右手捏著光腦,左手拿著一塊毛巾擦身上的水珠,聲音有些啞,大概就是因為他有蠻長一段時間沒說話了。
胥壇沉思了片刻,只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:「你來之後就知道了,什麼都不用帶,這事情早該找你來的。」
晏塵沒說話,只是應了聲之後就掛斷了電話,隨後就在衣櫃裡隨手找了件高領毛衣穿上,又套了一件鮮紅色的薄風衣直接出了門。
蘭斯洛特-加龍省坐在書房的辦公桌前看著視頻的畫面,在晏塵出門之後他才將視線從屏幕上挪開。
他垂著眸,將手上的水杯放下來,又將桌子上堆積的衛生紙扔進垃圾桶之後才起身朝著臥室走去。
挑衣服的時候他瞥見了被他扔在角落裡積灰的玉佩,蘭斯洛特-加龍省的臉上沒什麼表情,只是在挑衣服顏色的時候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選了套暗紅色的出門。
至於玉佩?
衣服擋擋衣櫃一關,他就當沒看到。
-
晏塵起初還不明白胥壇到底是什麼意思,但是等他到達現場之後就明白了。
這裡是這顆星球上最大的拍賣會場,也是所謂的上流社會貴族們的聚集之地,本應該是安保能力最強的地方卻出現了一樁命案,完全沒有兇手的蹤跡。
「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起了,找不到一點線索,警局最近都忙瘋了。」
胥壇的眼下明顯青黑,他嘆了口氣將手裡的卷宗遞給晏塵,眼底是明晃晃的疲憊,晏塵猜測他至少也有個兩三天沒睡覺了,蟲族的體質還是可以的。
但也經不住這樣熬。
胥壇嘆了口氣,伸手揉了揉太陽穴:「真是麻煩你了,我先去現場看看。」
他點頭接過卷宗,簡單翻看了兩下,大概就是關於前兩樁案子的描述和記錄,包括受害者的蟲際關係等各種調查,還有案發現場的描述記錄和痕跡鑑定。
晏塵並沒有著急著第一時間翻看,而是將那迭卷宗夾在右臂和身子之間,雙手揣兜漸漸向著案發現場靠近。
按道理說他是不能靠近的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胥壇去打了招呼,他一身鮮紅如血也沒有蟲攔著他。
一路上暢通無阻,他在那個被撕得稀碎的屍體邊停下來。
淺藍色的頭髮就像是天使,精緻的面容染上鮮血,一隻雌蟲,一隻看不清楚身體最初形狀的雌蟲,他閉上眼睛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。
晏塵繞著他走了一圈,腹部被掏空了,臟器不翼而飛,同時他也注意到腹部皮膚和內層的肉有丟失,聯繫一下蟲族的習俗大概可以猜到是被兇手吃掉了。
只是……
為什麼?
這樣的習俗在法律的推動下已經被廢除,議會和內閣更是明令禁止蠶食同伴,如果他搜到的數據沒錯的話,這應該是法案頒布以來第一個帶有挑釁意味的案件。
兇手似乎並不在乎死的是誰,重要的是死的地點和死的方式。
屍體的面容被保護的很好,但是除了臉之外就是慘不忍睹被劃拉地血肉模糊。
死者名為伊塔萊爾,是個不高不低的小貴族,死於拍賣場的大廳,夜場開啟之後被發現;前面兩個死者都是平民,一個死於鬧市一個死於議廳門前——有腦子的蟲都能看出來是挑釁。
晏塵蹲下來,和屍體面對面,他看著伊塔萊爾的臉,那雙淺藍色的睫毛,剛想伸手去扒拉一下伊塔萊爾的臉就被胥壇的聲音阻止。
「怎麼樣?」胥壇大踏步而來,走路帶風氣勢十足,身後跟著幾隻蟲。
他略微喘著氣,走到晏塵的身邊,後者收回了手,將卷宗掏出來看了看,他搖搖頭,道:「沒,他的行動沒什麼規律。」
換言之就是死者倒霉。
什麼樣的兇手最難抓?
當然就是沒有明確殺蟲動機和殺蟲目的的了。
最不巧的就是這次的兇手就剛好是這一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