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菲認真地看著綏因,就像是兒時要求忙碌的將領要親自開機甲一樣認真,他再次提出要求:「我想要,現在,就現在。」
戈菲軟了身子,靠著他的胸前,手勾著他的下頜角,他低聲道:「雄父。」
這個要求很好滿足。
他沒有理由拒絕,只是……
「睡吧。」
綏因抱著他,側身躺進被窩,又蓋上被子,輕拍著他的背。
對於戈菲來說,這是從未幻想過的相處模式,畢竟他小時候綏因也不會這樣,以至於大腦有些沒轉過來就被哄好了,除了內心一口氣憋著出不來以外。他沉默著,埋首在綏因的懷抱之中,氣不打一處來,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吃了大虧,伸手扯開綏因的衣領子,盲目一口咬下去。
「嘶——你什麼毛病?」綏因身子一僵,冷笑著將他扯開。
戈菲舔了舔唇,狀似無辜道:「你知道的,我沒有雌父。」
綏因對著他的腦袋敲了一下,單手抓著被子將他蓋住,戈菲掙扎兩下,冒出個頭。黑暗裡看不清雙方的面容,但曖昧的氣氛蔓延開來,兩顆心吊在空中,說不清道不明,怎麼晃蕩都碰不到一起。
「睡吧,晚安。」
他給了戈菲一個吻,印在額頭上。
第二日一早,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然不一樣,準確來說,是綏因單方面避開戈菲。
自這夜以後,綏因連續出了一個星期的差,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,綏因也拒絕了系統監視戈菲的提議,他決定暫時要好好工作。
至於戈菲在幹嘛,他已經盡力不去想了,但是培養了一百多年的習慣就像尼古丁,讓人上癮,戒斷反應強到綏因不得不讓自己時刻處於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中。
戈菲是在軍部還是在家,他都無所謂。
綏因翻閱著文件,喬裝打扮後站在一棟老舊的房子前,這裡是森亞格諾一顆名為「啟」的星球,這棟房子,是桑十四買下的根據地——木族同蒂斯特曼潛伏者的根據地。
蟲族明文規定不允許蒂斯特曼的人進入,但對於一向中立、天性溫和的木族他們向來是持歡迎的態度,只是……木族內部也算不上太平,屋內的木族之人,是與桑十四同株而生的桑十七,他們籌謀著奪權造反和啃噬蟲族。
【你都沒出手就有人替你操心了】
綏因眉頭一挑,他今天是來找樂子的,剩下的都不是當前要處理的東西,而且他相信桑十七掀不起什麼風浪。
死了也沒關係。
一把火點燃屋頂,他用拳頭敲出個洞,經過光學偽裝的臉探入,對著下首的幾位來賓微笑:「你們好。」
下一秒,他掏出幾枚尤利塞斯同款炸彈扔了進去,附贈一句「再見」。
剎那間,天地萬物失去顏色,唯有那抹混雜著黑煙的紅橘色。火光沖天,綏因的頭髮被吹起,他的背後,那屋子正在熊熊燃燒,而他呢?
邁著優雅的步子,哼著小曲兒離去。
第17章
【爽了?】
「嗯,回去繼續做牛馬了,」綏因扯了扯披風,將黑色帽檐壓下,只露出一抹勾起的薄唇,骨節分明的指尖從眉眼開始划過鼻尖唇瓣、下巴,最後落在自己的喉結上,他回想起早上鏡子裡的人,有些不解,「這什麼時候冒出了一顆痣?」
【不是一直都有嗎?】系統沒搞明白他在想些什麼。
「有嗎?我怎麼不記得。」綏因將披風繼續攏了攏,有些莫名其妙的寒意出現在他的背後,不會真的見了鬼吧?
【你別嚇我,你又不怕,是我怕才對】
綏因鬆開扯著披風的手,「失魂落魄」地搖頭:「唉……沒意思,你都不可愛了。」
系統如果有嘴,那必然得嘴角抽搐,單薄貧瘠的語言不足以體現出這傢伙的討厭。
【你最可愛了,快滾吧,待會兒就有人來抓你了,哦,不對,是蟲】
綏因無所畏懼,他慢悠悠地晃出老街區,將精神力的氣息盡數收斂,路過路邊花壇的時候,身影消失一秒鐘,從花壇的另一邊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另外一張臉。
披風被他換了個面,現在是紅色的。靠著這樣一副打扮,綏因不僅不恐慌,甚至還擠進了圍觀群眾中看熱鬧,又由於他的身形過於高大、氣質過於突出,身邊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的身上,即使他現在連「相貌平平」都算不上。
綏因朝著他們微微一笑:「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
周圍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,接二連三有蟲為他解釋這裡的情況,甚至還能打起來——當然這也是誇張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