綏因沒錯過他的眼神,對著鏡子一笑,伸手拎起那破爛的睡袍扔在地上,走進浴室內,也不關上門,乾濕分離了個寂寞,從戈菲的角度透過鏡子能完全看清他的動作。
水聲響起,綏因甚至還衝著遲遲不肯走的戈菲挑釁一笑,接著就看見他再次朝著那一堆本不屬於這個房間的瓶瓶罐罐伸手——繼續折騰他的頭髮去了。
切,裝模作樣。
綏因原本以為戈菲很快就會出去,但這隻雌蟲貌似並沒有這個意思,他一直等到水聲停止才放開慘遭蹂躪的頭髮,然後……轉了個身,雙手環胸靠著洗手台正面欣賞。
綏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說什麼?其實把好好的孩子教成這樣也有他的錯——這是道德感再次刷新了,爆率低,實在是難得。
「戈菲……我覺得這樣不對。」
「有什麼不對?」戈菲站在原地,眼睛都不眨一下,盯著他。
哪裡都不對的感覺。
綏因沒有成年以前的記憶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屬於哪個種族,兩眼一睜就是數據形態,隨機給自己捏了個人身——經歷的大多數世界都是人類形態。作為數據自然不會有什麼「道德感」,這也是為什麼他對於「孩子變伴侶」沒什麼牴觸感的原因,但昨天見到了法扎伊,他忽然又感覺到了奇怪。
他思索著,沒有第一時間給戈菲回答,後者不顧淋浴間的潮濕,徑直踏入將他按在牆上,趁著他沒反應過來咬上他的唇瓣,物理意義上的咬,鮮血滲出,猩紅的舌頭舔去血珠,戈菲又退開。
「想不明白就別想了,沒問題。」戈菲牽著他出去。
「沒拿衣服進來。」綏因瞬間恢復正常,疑惑被擊碎。
「你?」
「習慣了。」
戈菲不語。
戈菲扶額。
戈菲:「按照你的習慣來吧。」
他走出浴室,換了個地方繼續欣賞。
綏因出浴室前特意看了眼鏡子,轉過身又看到了滿背的抓痕,得益於優秀的體質,他的傷口恢復的很快,但背後的痕跡也足夠可觀,足以看出「戰場」有多刺激。
他扯了條浴巾裹住下半身,出門就看到戈菲在衣帽間門口站著,還特意拉上了窗簾。
等到他們處理好一切到達軍部門口時,已經是上午十點了。
軍部大樓內滿是忙碌的身影,綏因原本有自己的專屬通道,但臨門一腳卻反了悔,他帶著戈菲走大門進入。
「哎,你們聽說了昨晚的事情嗎?戴維死了。」
「什麼?戴維嗎?」
「瞎說,不是他死了,是他的弟弟!」一隻軍雌神神秘秘道,「我的雄蟲在議會,他說小戴維是議長的替代品,議會高層預備……掉現任議長再讓小戴維上位,不過嘛……」
說著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,全然不顧對面雄蟲凝固住的神色和周圍忽然安靜下來的氣氛,眉飛色舞地還想繼續,偶然瞥見雄蟲尷尬驚恐交織的臉才略感不對,悄然回頭……
「早上好,你們在說他嗎?」綏因笑眯眯地伸手指向眼神複雜的戈菲——穿著副官服飾的戈菲。
戈菲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,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:「你做的吧?」
第9章
綏因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,仍然笑嘻嘻地衝著周圍的蟲打招呼:「沒事,你們繼續,不過有一點說錯了,現在戈菲是我的副官了,大家不要欺負他哦。」
後腰一緊,有點疼。
戈菲將手從他的披風裡抽出來,一張撲克臉掃過周圍的蟲,輕點頭:「戈菲·阿諾德,請多指教。」
眾蟲神色各異,誰沒事有病啊去得罪前任議長……更別提這還有個陰晴不定的主。
「你好你好……」
「哈哈……」
綏因撇撇嘴:「別裝了,幹活去吧,對了你們剛說的事情,再詳細說一遍唄。」
他眼神在這些蟲中掃了一圈,最後定格在最後一個發話的軍雌身上,綏因衝著他揚了揚下巴:「就你了,你的雄蟲在議會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