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倒也不是,氣哭是氣哭了,只是不是我家殿下氣哭了,是被那個阿葉氣哭的。」
當時蘇棋和五個貓貓頭可是在牆角看了個完整,夜葉帶著殿下離開之後,樓上的那位公子自己下來撿回了被挑斷掛繩的香囊,眼角一片通紅,讓人好生垂憐。
路以墨不禁鼓了鼓掌:「光是這一手,她們兩個人挺配啊。」
蘇棋又給自己倒了杯茶,眉宇間浮起一抹擔憂:「可是,這個阿葉到底是個女子啊,還出身南離,殿下如此,將來可如何是好啊。」
路以墨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殘屑,一撩衣袍,微微坐直些許,端起茶盞抿了一口。
「這話就不對了,你進宮見過鳳君了沒?」
蘇棋點了點頭:「見過了,已然將殿下的近況都告知鳳君千歲了。」
「他可有什麼過激反應?」
「這倒沒有,但是鳳君一向疼愛殿下,會縱容殿下實屬正常,可……」蘇棋頗為疑慮地說道,「陛下呢,殿下她到底是皇太女啊。」
路以墨將果盤裡的一個蜜桔扔給了她,淺笑著往後靠去,瀟灑地擺了擺手。
「這你就更不必擔心了。」
皇太女的這個身份,於她來說從來都不是束縛,而是對她的補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。
不過這點蘇棋不懂,路以墨也無需解釋得太明白。
已時至正午,有侍從前來詢問可否擺午膳,路以墨看了看面前案几上的一片狼藉,擺了擺手。
「我就不吃了,光是吃瓜就吃飽了,給蘇大人擺一份吧。」
侍從領命退下,正巧有些餓了的蘇棋拱手道:「多謝二小姐了。」
「謝什麼,咱倆誰跟誰。」
蘇棋會心一笑,怪道二小姐能引得北沐無數男兒傾心,爭著搶著要入咸陽司。
就這脾性,對外,能擺出定國妃府二小姐的氣勢,對內,與她們這些親近之人毫無架子,誰能不愛呢。
反觀自家殿下……
御都中沒被她氣哭的男兒郎都是少數,唉。
路以墨瓜是吃夠了,不過正事也沒忘,蘇棋此次前來主要為的還是寇顏之事,江湖上的路子她比較清楚,畢竟玄鴿門就是她一時興起組建的。
趁著蘇棋吃飯的時候,她已經吩咐下去,帶寇顏去見玄鴿門的副門主,也就是曾經與寇家有過交情的青山玉女,有此人在,不怕寇顏不真心歸附。
「二小姐,還有一事,此次與寇顏同來的,不僅僅有溪山土匪,還有虎.騎營安插在其中的一人,殿下說那人叫余清,她的身份我們查過,以前是南離中軍的人,此人要如何處置?」
「南離中軍啊……」路以墨語氣頗為唏噓,「她知道你們的身份嗎?」
「我們行動的時候都蒙著面,用的都是玄鴿門的名義,沒有透露和東宮有關。」
「那便好,先讓她看看北沐什麼樣,然後放她回去。」
蘇棋抿唇笑道:「二小姐你可真會殺人誅心啊。」
路以墨攤開雙手,笑得那叫一個坦蕩,只是卻掩不住她眸底欲要看熱鬧的興味。
「這怎麼叫殺人誅心呢,我只是想讓她們認清事實罷了,南離中軍會有什麼樣的選擇,是她們自己的事。」
南離對北沐有沒有興趣路以墨不知道,但北沐如今對南離是挺有興趣的。
在西北方開疆拓土的姐姐收穫頗豐,如今域外之人已經不夠這位煞神發揮了的,那自然是要轉戰中原了。
幾十年的分裂,也是時候該統一了。
「二小姐。」
門外傳來一聲輕喚,一紅衣侍女手中捧著個畫匣,朝二人緩步走來。
與一身勁裝的蘇棋不同,咸陽司上上下下的侍女,連衣裙都是華麗的。
高挑的身材被恰到好處的抹胸和腰封收攏得玲瓏窈窕,外罩清涼的薄紗,照路以墨的話來說,在她這咸陽司,連小姐姐也必須得是養眼的。
侍女腰背挺拔,長發盡數被銀枝冠高高束起,後綴灑金飄帶,利落英氣,一身紅衣襯得她既美又颯,饒是路以墨在此處生活了二十年,看到這般小姐姐也不免多看幾眼。
要知道,當初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,才沒被A到極致的親姐姐路以白給掰彎。
總之,弟弟要睡睡,姐姐要貼貼!
玩的就是一個享受。
「什麼事呀,我親愛的阿芷?」
明芷明顯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的不正經,唇角的弧度都未變化,隻眼中含了一分無奈,將手中的畫匣遞上。
「二小姐之前要的南離蕭沉柝的畫像,今日剛剛送過來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