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抹除他的痕跡一事……
難道是凌師叔命人做的?
因著商陸,凌霄對他要做的事很是支持,不僅僅傳他更為高明的醫術毒術,還將萬花島名下的醫館和情報傳遞之法都告訴了他,為他所用。
但即便是以他名義聯絡起的中軍舊部,除了余清以外,無人知曉他此刻正男扮女裝身處喬家軍營中。
想必,凌師叔也是不想他的身份就此暴露,才會暗中抹除他的痕跡吧。
夜葉撣了撣手中信紙,看來回山以後,得好好謝謝凌師叔啊。
第67章 先讓她贏,再讓她死。
「……除非他是不死之身,否則屍骨都早被野獸給拆吞了。」
景邑行宮,玉堂館中,暗衛的話說完之後,斜倚白玉靠枕的蕭沉柝便揚了揚眼眸,支在下顎上的手指微微挑動。
「不死之身?」
沉若寒潭的反問鑽進暗衛的耳朵里,只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。
「罷了,既尋不到棠溪遺孤,便去尋尋那位神秘的北沐皇太女吧。」
周遭凝結的空氣這才裂開一道縫隙,屏息的暗衛稍稍鬆了口氣,繼而垂首:「還請少主明示。」
「魂與前幾天傳來消息,中軍舊部的行動間,隱有北沐手筆,我去信問了問那邊,她無動作,不過倒是回信說,朔都中,東宮的那位混世魔王許久沒了身影。」
暗衛只覺不可置信,「堂堂北沐皇太女,會暗中來到南離?」
蕭沉柝又從手邊深匣中取出一封被揉皺的書信。
微微泛黃的信紙極為薄透,在周圍明珠的照映下,從背面也可觀其內容,線條潦草,卻蒼勁飽滿的字跡間,隱約可見棠溪二字。
信紙末端的那封紅印上,透過來的,卻是特色鮮明的篆體『北沐』。
這便是蕭沉柝的另一戰利品,棠溪雁與北沐私通叛國的鐵證。
「誰知道呢,我雖從未見過這位皇太女,但一個她,一個路二,她們的荒唐可不輸給咱們的陛下啊,許是跑來咱們這兒送死也不一定呢。」
暗衛瞭然,領了任務,又確認起細節來:「不知少主可有這位皇太女的畫像,這樣屬下尋起人來也方便一些。」
按理說她不該直接向少主詢問,但實在是這位北沐皇太女過於神秘,她們對北沐消息的掌控中,竟只有這位殿下往日裡的惡霸行徑,卻無一絲她的容貌特點。
所以,她也只能期待少主能從更加隱秘的渠道得到些許線索。
只可惜。
「沒有哦。」蕭沉柝漫不經心地搖了搖頭,欣賞完那封密信,放回去後又隨意從中拿了柄斷了的匕首把玩。
「無論是在東宮還是在朔都,她都以面具示人,除了親近之人以外,無人知曉她的真面容。」
暗衛頗覺頭疼,小心翼翼地問道:「那位,也不知道嗎?」
蕭沉柝無端笑了一聲,居高臨下地覷她一眼:「你覺得,咱們的陛下,和她的那些姐妹,算是親近之人嗎?」
暗衛:「……」
那可真是太親近了,親近到陛下一個個手刃了那些皇女,坐上如今這個龍椅。
少主話中意思,便是說北沐皇太女和其她幾位姐妹也是如出一轍的關係,她們自然也不知道她到底長什麼模樣。
「去查查爻殺劍的下落把,說不準和她有關。」
提起這個名字間便帶著殺戮氣息的名劍,暗衛眼底一片肅然:「這不是棠溪雁曾經的佩劍?」緣何會與北沐皇太女有關?
「是啊,我原以為,此劍丟失會和棠溪遺孤有關,但不想,其中也有北沐手筆,你說有趣不有趣?」
面對蕭沉柝那笑意不達眼底的視線,暗衛只能把頭垂得更低,問道:「若是北沐中人在暗中操縱棠溪遺孤,我們是否要及早應對?」
「是該早些應對。」蕭沉柝語氣間添了些許寒意,「那柄爻殺劍,我還挺喜歡的。」
很適合斬碎了,一片片嵌在深匣外圍,至於剩下的劍柄,倒是能在匣中給它留一個位置。
不過這樣一來,匣中就有三樣和棠溪有關的東西了,似乎太多了些,蕭沉柝不禁蹙眉。
「少主既有意,屬下等定當竭盡全力,為少主奉上此物。」
罷了,蕭沉柝眉頭舒展,多便多吧,反正匣子很大,裝得下。
「下去吧。」
話音剛落,隨著一道風聲,屋中已無暗衛人影。
羅漢床邊的案几上,一尊黑曜石錯金博山爐中飄出絲縷煙霧,曲折過後復又回歸原位,向上散出淡淡的龍涎香氣。
「北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