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是呢,去年我娘將我塞進了戶部,那一堆爛帳啊,比她爹的城隍廟的乞丐窩還要爛!」
「我想要算個清楚明白,可處處有人給我下絆子,還將我算過的帳通通燒了,我氣得直接將她揍了一頓,結果第二天就被參了個狗血淋頭,連帶著我娘都被扯出了不少罪名。」
「我丟了官,在家日日借酒消愁,但我是長房長女,連墮落的資格都沒有,我娘說要送我來鎖雲山,我無法拒絕,可是來了又有什麼用呢,鍍上一層金又有什麼用呢,御都那一團爛帳,到底是算不明白!」
情緒上頭,薛司晨怒而將自己的酒杯砸了出去,哐當一聲脆響,儘管周圍充斥著絲樂與喧鬧聲,這動靜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。
「幾位客人,怎麼了這是,可是有哪裡不滿意的?」
「沒事沒事,喝多了,有點激動,我們看著她點。」天添站起來說道。
「看什麼看,區區一個杯子,你當我賠不起?我就砸了能怎麼著吧!」薛司晨又拿起了桌案上的琉璃盞。
「薛小四!」
「別管她,讓她砸,砸夠了也就清醒了,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少錢能夠揮霍。」沐笙歌聲音微冷。
夜葉詫異地看了她一眼,「你怎麼還拱火?」
沐笙歌目光又變得委屈起來,「不讓她把火泄出來,她怕是會更加憋屈。」
夜葉不認同地按住薛司晨的手腕,將她手中的琉璃盞奪了過來。
「薛司晨,你清醒一點,我知道你心中煩悶,可你現在這算什麼,無能狂怒?」
「我——」
「你什麼你,發現問題後要做的難道不是解決問題嗎,就因為一次的失敗,你就徹底放棄,僅僅是喝了幾杯酒就開始發瘋,有什麼用?」
「我沒有!」薛司晨雙目通紅,來來回回的念叨著,「我想過辦法的,我理不清那團爛帳,沒人理得清……」
「如果你沒有一定能做到的信念,那你永遠也做不到。」
夜葉冷冷甩開她的手腕,站不穩的薛司晨跌落椅中,盛滿了怒意與不忿的眼底生出了絲絲裂縫。
「你知道什麼,你懂什麼,你什麼都沒經歷過……」
「不管經歷過什麼,我都有成功的信念,那樣即使我第一次失敗了,我也會從中找出原因嘗試第二次,不管怎樣,最終我一定會成功。」
「薛司晨,是你害怕了,是你退縮了,你不敢想其他的辦法,所以你只能在這裡砸東西,可你就算砸了再多的東西又怎樣,你還是個失敗者。」
少年人眼中的光像是火星,輕易燎起一片火原,有些狼狽的薛司晨望進他的眼底,一時間連呼吸都被鎖住,渾身僵硬。
天添不知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,小聲勸道:「三妹,過了吧?」
這話說的,她都覺得有點狠。
夜葉還沒出聲,薛司晨先發出了一聲苦笑。
「夜葉,我發現了,我最嫉妒的人應該是你才對。」
赤忱,熱血,她也有過,可她弄丟了。
「薛小四你這個人多少有點見異思遷啊,剛剛還嫉妒那什麼路以墨呢,現在就改三妹了?」
薛司晨正悲情著,天添這番話成功將她弄無語了,向來自持穩重的她借著酒勁抓起一把瓜子扔向了天添。
「你才見異思遷,你全家都見異思遷!」
夜葉沒繃住,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繼而努力憋了回去。
不能笑,笑了氣勢就沒了。
「嘶,怎麼還砸東西。」天添在空中抓住了幾顆瓜子嘗了嘗,「不過還挺好吃,再來點薛小四。」
薛司晨嗤了一聲,重新坐正,整理了下衣冠,「行了,不用拿這種方式安慰我了,此番是怪我掃興,我給你們賠罪。」
薛司晨說罷又連飲了三倍,熱辣的酒液滾過喉嚨,有些許順著唇角滑落,流入衣襟,薛司晨覺得,好像有什麼東西也一起流出來了。
是枷鎖。
「你既然想喝,那我就陪你喝,但是若再像剛剛一樣……」
「不會了。」夜葉話還沒說完,薛司晨便注視著他的眼睛,重重說道,「你說得對,無能狂怒確實很狼狽,我不想永遠做一個失敗者。」
夜葉這回不用再壓抑著自己的嘴角,笑了起來,「這樣才對,來,干一個。」
酒這東西,既能催化情緒,也能激起豪情,夜葉一腳踩在椅子上,豪邁地與其對飲,只覺得無比暢快。
散出了胸中鬱氣的薛司晨也是一樣,很快與他喝完了一壺酒,又招人送上幾壺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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