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河看了一眼那塊蘋果,問:「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蘋果?」
湯悅輕笑著說:「楚家什麼名貴水果沒有,這蘋果平平無奇,說不定能讓你吃個新鮮。」
楚河略低下頭,吃了這塊蘋果,說:「你倒是愜意。」
「那不然呢?」湯悅用這個叉子又叉了塊水果,這次卻餵給了自己,「我又不是孟一凡的正房太太,一哭二鬧三上吊那套,我縱使演了,你願意看麼?」
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,只是讓楚河又低看了湯悅一些。
這可能就是男人的劣根性,喜歡放蕩的,又不喜歡太放蕩的,喜歡貞潔的,又不喜歡太貞潔的。
湯悅太唾手可得,也就失去了幾分征服的想法和玩耍的樂趣了。
楚河看了看還剩大半的果盤,問:「你還要吃一會兒?」
湯悅笑著問;「楚少爺還能等我多久?」
「我沒什麼耐心。」
「那就算了,等忙完了再吃。」
湯悅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卷透明的保鮮膜,仔仔細細地貼好了果盤,又順手放進了臥室自帶的小冰箱裡。
他做這些的時候,楚河只是看著,莫名竟然從他身上看出些「賢惠」的意思。
——倒也不是一無是處,看來也是個會過日子的。
楚河剛這麼想著,就見湯悅走向了他,邊走還邊鬆開了束縛睡袍的腰帶,睡袍之下,不止有昨天楚河留下的吻痕,還有一道道艷紅的鞭痕。
楚河蹙起眉頭,正想問「誰留下的這些鞭痕」,話到了嘴邊,又不必問了。
這座別墅里,除了工作人員,只有三個人,他沒有打,湯悅不可能自己打自己,那就只能是躺在床上養病的孟一凡做的了。
楚河觀察著那些痕跡,心裡倒是替孟一凡開脫了幾分——雖然看著可怕,倒也沒流血,多少還是有分寸的。
他順口問了句:「打過之後,又上了床?」
「剛進主題,」湯悅的手指攀附上了楚河的胸口,「不到五分鐘,他就暈了過去。」
楚河的心情有些微妙,不由問:「他一直這樣?」
「倒也沒有,從前身體好,折騰我幾十個小時也是有的,有時候我打開窗簾,看到天亮了,以為是第二天,他就告訴我,已經是第三天了。」
「……那你不用上班?」
「跟了他之後,總是曠工,上班也不在狀態,就被辭退了。」
這話,湯悅是笑著說的,楚河沒細究,權當他也不在意吧。
第28章
人的定位很重要。
楚河在上楚家安排的人際關係課程的時候還算認真,他也按照老師的教導,將周圍的人分門別類地「定位」好。
比如「隋鑫」「隋楓」兄弟倆,在他這兒的定位就是「花錢僱傭的下屬」「可以吩咐他們做法律允許範圍內的事,但要注意工作總強度」。
比如「孟一凡」,在他這兒的定位就是「雖然沒什麼感情,但是未婚夫」「多多少少還是要留點面子、給些尊重」。
至於「湯悅」這個人,楚河一開始給的定位是「陌生人、但和孟一凡有些關聯」,上過之後,就變成了「有過性關係的熟人」「刺激孟一凡的工具人」。
所以當湯悅被孟一凡「欺負」的時候,他雖然不至於幸災樂禍,但也升不起什麼憐憫同情。
「你今晚需要休息麼?」楚河道貌岸然地問。
湯悅搖了搖頭,踮起腳尖,吻上了楚河的嘴唇。
楚河微微睜開了雙眼,又感受到了那種莫名的衝動與「安心」。
他的雙手無需微調,抬起的高度恰好能握住對方的腰身。
他們接吻、上床、合二為一,不發一言,只剩喘息,任憑本能的渴望蔓延肆虐。
楚河的眼前閃過了一些破碎的畫面,但當他想抓住的時候,又發覺,什麼都無法抓住。
「楚……河……」
湯悅在情動的時候喊他的名字。
「我在。」
楚河不知道為什麼,回了這麼一句。
湯悅眨了眨眼,嘴角是向上揚起的,眼淚卻順著眼角向下淌,很快就浸透了一小片枕套。
楚河看到了,也只能當做沒看到。
難道他要問他「你哭什麼」麼?
這問題不需要問,任何人,剛被自個金主打了一頓,轉頭又要和自個金主的未婚夫上床,縱使他不愛他金主,也是會難過的吧。
哭就哭吧,反正也不耽誤上床,總不能連哭的自由都不給人家吧。
湯悅哭了一會兒,也就不哭了,還抱著楚河索吻。
楚河一邊親他,一邊又有些嫌棄他放蕩,事後,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心口不一了。
但不管怎麼說,這場情事還是舒服的,特別是楚河沒要求,但湯悅主動幫他口了。
湯悅的技術要比孟一凡的強上不少,楚河抓著他的頭髮,隨口問:「總幫孟一凡口?」
湯悅吞咽了一會兒,才說:「總幫我前夫。」
「……」這個答案倒是在預料之外。
在楚河的刻板印象里,湯悅對他前夫應該是沒什麼感情的,如果真的情深義重,又怎麼會婚內出軌、和孟一凡攪合在一起?如果真的恩愛圓滿,又怎麼會讓對方成為「前夫」?
「他強迫你?」楚河只能向這個方向推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