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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處埋怨,只能怪自己。

沒有放成風箏讓鄭千玉有些不開心。離開的前一夜,林靜松給鄭千玉穿了厚外套,戴了口罩,帶他去了海邊。

那是夕陽將盡的時刻,鄭千玉穿得很溫暖,林靜松仍走在他前面,擋風吹來的方向。藍調時刻,天空的盡頭夜幕開始,光線是幽藍色的,海邊的人看完了夕陽,也離開得差不多了。

在海浪聲中,林靜松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把煙花,讓鄭千玉接了一支,用打火機幫他點上。

煙花被點亮,燃燒四濺,像一把散落的光火,又像一場小而密集的流星雨,在鄭千玉的手裡發出滋響,照亮了他的臉龐。

他小聲地「哇」了一下,眉眼舒展開來,忘記了遺憾。

鄭千玉和林靜松站在海邊,他一共點了七隻煙花,林靜松就在一旁看著,他沒有和鄭千玉一樣小孩般的玩性。鄭千玉將最後一隻煙花塞進他的手裡,幫他點亮。

在煙花的光亮之中,林靜松有些沉默、有些困惑地看著這轉瞬即逝的事物,他有時候覺得這樣的東西沒有意義,但可以讓失落的鄭千玉開心一點,他通過這種方式理解了煙花的意義。

燃盡所有煙花之後,鄭千玉在海風之中對林靜松說,那明年再來吧。

他說,明年他絕對不會再感冒了。

第二年,第三年,第四年。

他們再也沒有去成風箏節。

第41章

當這次飛機起飛時, 鄭千玉除了看不見,身體狀態尚且算良好。他沒有感冒。

飛行的時長是兩個小時多一點,去一個海濱城市。這次旅行, 鄭千玉的行李箱很輕,只帶了必要的衣物和洗漱用品。他不用再帶相機、速寫本和筆,輕裝出行。

葉森買了頭等艙,飛機上的冷氣很足,他朝空少要了毯子給鄭千玉蓋上。鄭千玉坐在窗邊,縮在毛毯里,葉森俯過身來, 把擋光板打開,在鄭千玉的視野里有明顯的光感,那又是一個晴天。

鄭千玉小小地打了個哈欠, 他一坐上交通工具就會困。他靠在座位上,閉上眼睛,對葉森說要睡一會兒。葉森坐在他身邊, 聞言,動作輕微地幫他掖了一下毛毯, 不讓冷氣吹進去。

飛行之中有一些氣流顛簸,鄭千玉睡著了,夢見自己中學時期每天騎車去上學。他從一個長長的斜坡滑下去,道路兩旁是很高大的梧桐樹, 滑到斜坡的盡頭有兩道減速帶,在那裡剎一下車,輕輕顛幾下,抵達學校,就可以見到那個性格很怪, 但他當時有點喜歡的人。

鄭千玉對於自己喜歡他這件事有些迷茫,但沒有為此感到傷心痛苦。因為對方是一個狀態很穩定的人,他很內向(或者孤高),好像也不會喜歡別人,於是鄭千玉不必吃單戀的苦。

而鄭千玉當時也根本想像不出和他談戀愛到底是什麼樣子,或者說他那個時候對戀愛是什麼都很懵懂。感覺每天可以見面已經足夠,周末是中場休息,需要用來整理、平復一下心情。

飛機降落時,鄭千玉在著陸的那一下醒來。他睡得有些懵,葉森的手隔著毛毯握他的手,讓他清醒了一些。

從連廊走去到達口,鄭千玉聽見其他人的行李箱輪子在地面滑動,發出軲轆聲響。有一些拖家帶口的外國人,小孩很興奮地說著旅程,國人則談論著天氣和本地飲食,周圍熙熙攘攘,讓鄭千玉漸漸有了種自己正在進行一次旅程的實感。

那是一種微微興奮、隱隱期待的感覺,鄭千玉很久沒有體會過。

他手裡的盲杖點著地,機場的大理石地面寬敞而光滑,旅客們來去匆匆,忙著託運行李,捏著機票招呼落後的夥伴前往登機口出發,鄭千玉只是這其中小小的一個人,這讓他感到安全。

葉森推著行李箱,一手牽著鄭千玉。他租了一輛車,先打車去取,接下來是完全屬於兩個人的旅行。

海濱城鎮的風是微微濕潤的,因為天氣太晴,空氣中帶著被陽光晾曬烘烤的意味。這個靠海的城市整體並不算熱,但風是很熱情的,坐在車裡,風在車窗外呼呼地吹,把鄭千玉的頭髮完全吹亂了。

感受到天氣、陽光和風,讓鄭千玉在想像之中調出一種很明亮的天藍色,是那種塗抹在畫面之中,一眼就能讓人聯繫到「晴朗」的顏色。

鄭千玉很久沒有做這件事,所以即使在想像之中,他也是很生疏的。

這是久違的,他再次將自己的感受與色彩聯繫在一起,也許它們永遠不可分割。

葉森開車至一處民宿,路程不遠,但鬧中取靜。走進前庭有潺潺流水聲,地面是精緻的石板,盲杖點上去是清脆的篤篤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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