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靜松只看了兩秒就說好。拿了手機訂車票、酒店,心裡想著日程,接下來兩個星期要怎麼安排,保證接下來沒有事情來打擾他們的短途旅行。
鄭千玉喜歡林靜松對待生活有果斷的態度。自從家裡出事之後,在有一段時間裡,鄭千玉對於想做的一些事情產生了猶豫,是林靜松仍舊支持他,去過想走就走的生活。
這種生活方式其實有悖於林靜松計劃縝密、井然有序的行事風格。但林靜松嚴密的人生中顯然包括鄭千玉,並不要求他做出改變來契合自己。
所以他隨時會為鄭千玉做出調整。
兩個人在旅行之前各自忙碌,連見面的時候都變少了。鄭千玉很期待出發的這一天,卻在旅行的前一天感冒了。
因為天氣逐漸熱起來,鄭千玉在夜裡很貪涼,將空調溫度調得很低,睡沒睡相,被子也掉到地上,敞著睡了一晚上。
第二天起來就直打噴嚏。
在車站碰頭的時候,鄭千玉說話帶了鼻音,林靜松接過他的行李箱,道:「你感冒了?」
鄭千玉有些心虛,說:「小感冒,睡一覺就好。」
他的身體確實不錯,很少生病,感冒之類的小病也一直好得很快。
鄭千玉自己沒有很在意這件事,林靜松卻在車站的藥店買了感冒藥讓鄭千玉上車吃了。鄭千玉吃完藥困得不行,靠在林靜松的身上睡了一路。
原定的計劃是當天到了之後先到處逛逛,鄭千玉預約了博物館。在酒店放完行李,鄭千玉已經覺得自己活過來了,在博物館要林靜松幫他和恐龍骨架拍照。他出行穿得很簡單,T恤上印著卡通字母,在林靜松的鏡頭裡沖他笑,像個高中生。
海邊的城市夜裡浮風,林靜松惦記著他還在感冒,早一些回了酒店。鄭千玉因為感冒說話還有些瓮聲瓮氣的,洗了熱水澡,靠在床頭看今天拍的照片,說林靜松在每張照片裡的表情都好像在被綁架。
明天就可以去他期待已久的風箏節,鄭千玉興奮過了頭,被林靜松按下睡覺。關了燈,鄭千玉還想說話,在林靜松懷裡動來動去,最後被他摁住手腳,只許睡覺。
林靜松是帶了套的,這幾天都用不上了,因為鄭千玉感冒了,而且還沒有什麼自知之明。林靜松忍耐著,抱著他睡了。
半夜鄭千玉發起燒來,林靜松醒了,感到他的皮膚明顯比自己的要熱。他輕聲把鄭千玉叫醒,鄭千玉沒什麼意識地應他,林靜松叫了溫度計和退燒藥的外賣,半夜給他量了體溫,餵他吃了藥。鄭千玉整個過程神志不清,完全靠在林靜松的懷裡,吃完又睡著了。
他的呼吸有些熱,林靜松後來沒怎麼睡,用額頭一直貼他,怕鄭千玉燒得太厲害。鄭千玉說了少許的夢話,好像夢見林靜松,林靜松只好抱緊了他,不知道他有沒有做噩夢。
第二天早上,鄭千玉的嗓子完全啞了,仍舊發燒,他的臉色有些白,嘴唇卻很紅,完全是個在生病的人。
鄭千玉呆若木雞地坐起來,渾身的關節酸軟,鼻子很堵,幾乎難以呼吸。
「呃……」
他的眼睛看向林靜松,眼神流露出懇求。
林靜松拿了粥的外賣,對他說:「不可以去了。」
風箏節在吹大風的戶外草坪上,鄭千玉發著燒去吹,大概要把人吹壞。
林靜松道:「再不退燒,就要去醫院。」
鄭千玉發出一聲悲鳴,想下床展示自己的生龍活虎,被林靜松瞪了一眼。
這一天他只好躺在酒店裡,生無可戀地看風箏節的直播。這裡每一年的風箏節都是國際性的,有很多地方的風箏高手帶著奇奇怪怪的或是驚艷四座的風箏來。遊客自己也可以放風箏,風足夠大,人不用走動,站在原地輕輕一揚,風箏就可以飛起來。
鄭千玉期待了很久,卻因為對自己身體的疏忽,錯過了這麼有趣的場面。
沒有去成的風箏節,鄭千玉只記得外賣的青菜清粥意外的好喝,還記得自己昏睡的時候林靜松伸過來探他額頭溫度的手。
他的手對於發燒的鄭千玉來說有些冷,讓他感到舒適,於是鄭千玉伸手把他的手按住,放在自己的臉側,不讓他離開。
等到鄭千玉好一些的時候,風箏節也結束了。真正的擦肩而過,使鄭千玉漂亮的臉露出垮垮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