閻弗生咬著後槽牙克制著自己想脫鞋揉腳的衝動,趕忙一瘸一拐地朝對方追去。
好歹是追著敬雲安的腳步上了電梯,雖然險些晚一步被擋在外頭,但幸好閻弗生力氣夠大,直接將快要合上的電梯給掰開了。
「還真是夠黑,一點情面都不留,我腳都快要殘了。」閻弗生左腳腳尖踮在地上,來迴轉圈緩解疼痛。
「那是你自找的。」敬雲安一點愧疚都沒有。
「我自找什麼,不就是說了幾句實話,」閻弗生滿臉得意,「剛才你可也都聽到了啊,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,都覺得我又高又帥好的很,和你郎才男貌天生一對,也就你一直嘴硬不肯承認。」
「我沒有不承認,我不都說了嗎,你的臉確實好看,你這個人也有自己的魅力,只是……」
「只是很抱歉,我不是你的菜。」閻弗生翻著白眼搶過了他的話,感覺他這套說辭自己不僅聽得耳朵起繭子,甚至都快倒背如流了。
敬雲安輕笑了下,「對,你這不是很明白嗎。」
「明白個屁,」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,閻弗生跟著對方走出去,「這要不是藉口,我閻弗生以後兩腳朝天倒掛著走。」
敬雲安走到家門口,在門板上戳亮了電子屏,而後按了指紋解鎖。
閻弗生站在他身後打量過左右,原來這棟樓是一層一戶式,整個11層只有敬雲安這一家,難怪租金會高出中檔小區租金的平均水平那麼多。
聽到「嚓」的一道電子開鎖聲響起,閻弗生立馬打起了精神,在對方打開門的瞬間,趕緊伸出手把住了門邊,免得對方閃進去後將自己關在外頭。
事實證明他太有先見之明,因為敬雲安確實就是那麼打算的。
見著門沒能如預期關上,臉上露出無奈的敬雲安,閻弗生笑得十分欠扁,「我就知道你這狡猾的妖精滿肚子壞心眼兒。」
說著,他一個大跨步直接貼著敬雲安的前胸進了屋,逼得對方接連後退,險些踉蹌在地。
閻弗生連忙伸出手,十分「貼心」地攬過他的腰,將人扶住。
「你瞧,這人就不應該太詭計多端,否則,還真說不好受傷的是別人還是自己了。」
敬雲安趕忙站穩,將腰間的手扯開,並把滿臉壞笑的人從身前推開。然後轉身從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拖鞋,並將一雙嶄新的拖鞋扔到他腳下。
「你穿這個。」
「喲,」閻弗生瞥了眼一看就合自己腳碼的新拖鞋,「這是早就為我的到來做好了準備啊。」
「少往自己臉上貼金,」敬雲安將脫下來的鞋子放到架子上後,轉身往客廳里走,「我只是習慣多備一雙。」
望著那幾排碼放整齊的男鞋,從皮製到帆布一溜兒的黑白色系,閻弗生挑了下眉頭,只覺果然是敬雲安的風格,看似低調儒雅,實則孤高悶騷。
他把自己的鞋脫下來,放到柜子旁的臨時置鞋架上,忍不住活動了兩下剛才被踩得左腳腳趾,然後才換上拖鞋。
雖說敬雲安挺不待見這人的不請自來和各種糾纏,但他到底也幫了自己一個不小的忙,來到家里做一回客,怎麼著他也得好好泡壺茶,以示招待。
「我這兒沒有什麼瓊漿玉露招待您,只有之前剛托朋友寄來的毛尖,您湊合著嘗嘗吧。」
「毛尖,」閻弗生咋了下舌,雖然他並不怎么喝茶,也不太懂,但這個茶他是聽說過的,「好茶啊,敬教授這麼隆重的招待,我真是感動。」
閻弗生從玄關走出,邊說著邊打量向整個房子的布局與裝修。
只是還不待他仔細端詳,走出玄關的左手邊,那面通往客廳與開放式廚房的景觀牆,便吸引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。
敬雲安所住的這棟房子色調以米白、淺棕佐以淡黑及少數暖系色彩為主,顏色搭配與家具布置和諧舒適,看得出走的是低調優雅風。
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讓人感到舒怡的低飽和度環境裡,偏偏有一整面色彩極其鮮艷,筆觸又十分豪放的景觀牆畫。
那畫中內容紛雜,但整體銜接流暢,看得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臨摹,而且臨得是非常著名的後印象主義先驅梵谷的作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