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明霽給他發了個餐廳的定位,季年跟著導航繞了一大圈都沒找到不說,還越走越偏了。
脫離了冷氣,人就像是在被太陽反覆炙烤,腦子要被熱浪融化成一灘絕望的死水。
崩潰!
面前的餐廳好像就是謝明霽給他發的那個,但是問題又來了,季年沒找到門哪裡。
就在季年說服自己只要能找到入口,狗洞都要鑽的時候,看到了一個地下車庫入口。
季年喜滋滋地晃進了陰涼的地下車庫裡,尋找著上樓的電梯。
「裴嶼,你真讓我噁心。」
杭猗冰冷的聲音在地下車庫中迴蕩,像只粘膩又濕滑的海蛞蝓,死死地纏繞著,季年停住了腳步,不知怎麼竟起了冷汗。
裴時安蒼白地解釋著:「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
「他知道你把他當成替身嗎?」
?!!
不是,怎麼還有替身的事啊!
之前不是說開了嗎?
而且謝明霽和杭猗長得也不像啊!
還不等季年多想,就聽到杭猗繼續說道:「我恨死你了。」
「你現在還要牽扯進另一個人嗎?」
從季年站得地方依稀可以看見裴時安的身影,只是顯得格外單薄:「當初的事情都過去了,我已經走出來了。」
「謝明霽就是謝明霽,我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是誰的替身。」
「小猗,你不能總是沉溺在舊事裡。」
「我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教育我!」杭猗看著裴時安,這麼久以來,第一次正眼看著他,眼裡充滿了濃烈的恨意。
「裴嶼,你少做假好人了。」
「你知道嗎?」
杭猗的聲音放緩:「我最恨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了。」
「當初要不是你——」
杭猗的話措不及防地停下了,目光轉向季年所在的方向,厲聲道:
quot誰在哪?quot
這麼敏銳嗎?
我去!
季年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,和面前略顯纖細的方形水泥柱,心道:
完蛋了。
突然身後伸出只手一把拉住季年的手臂,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,呼出的熱氣噴在他肩上,匆匆忙忙躲進了不遠處的一輛車中。
季年抬眸,看著壓在他上方的男人。
【陸雲澈?】
這一次偷聽又被他現場抓包了,季年還有點尷尬,也不知道陸雲澈在旁邊看了他多久。
光線昏暗,車內空間狹窄,陸雲澈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攏住,他的一條腿插.在季年兩腿間,一隻手護著季年後腦勺,另一隻手還捂在季年嘴上,姿勢曖昧。
季年正想推開他的時候,突然聽到車窗外傳來腳步聲。
餘光瞥道杭猗正緩緩朝這邊走來,背對著停車場出口刺眼的光,輪廓模糊,面色陰沉,像是索命的厲鬼,心跳驟然間加速。
陸雲澈湊到季年耳邊輕聲道:「沒事的。」
杭猗走到車前,停下腳步,像是在找什麼卻什麼也找不到,就在季年以為他要走了時,快步走到正對著季年的那個車窗。
杭猗面無表情地盯著車窗,黑沉沉的杏眼裡透不出一絲光。
突然伸出一隻修長而慘白的手指抵在艷紅的嘴唇上向著季年比出「噓」的動作,嘴角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。
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】
【我草,太陰濕了吧?】
季年秉承著我看不見你,你就傷害不了我的原則,猛得閉上眼睛。
再睜眼時,面前就只有一個雙目含笑,悠然自得的陸雲澈。
陸雲澈也不說話,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看著他。
【……】
【該說點什麼……哈哈,好尷尬啊。】
季年掩飾性地推了下眼鏡,大腦飛速運轉,最終憋出了一句:「……好巧呀!」
「這個場景」陸雲澈注視著季年,嘴角微勾,緩聲道:「是挺巧的。」
季年垂眸,他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氛圍,轉移話題:「我們快去吃飯吧,別讓明霽等久了,我現在也有點餓了。」
說完就打開車門要出去。
「等等。」
陸雲澈拉住他的手,「你是不是忘了什麼?」
季年出去的動作停住了,轉頭不解地看向陸雲澈,「什麼?」
陸雲澈語氣輕挑地說:「剛剛我幫了你,現在你是不是該有點表示?」
【你還想要什麼表示?】
季年沒好氣地想著,只是對上陸雲澈飽含期待的眼睛,莫名有點心虛。
「你不給,那我就自己拿了。」
陸雲澈俯身湊近季年,摘掉他礙事的眼鏡,故作禮貌地柔聲問道:「可以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