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或許我的確還不夠了解,但是我想要你給我一個機會。」
「一個去試著了解彼此的機會。」
陸雲澈頓了頓,「其次,你不會把私人情感放在工作上的,我也不會,至少,這一點上我們都是明確的。」
「所以,你要因為想像中凜冬的嚴寒而去拒絕夏天的到來嗎?」
陸雲澈補充道:「我們為什麼不試一試呢?只是試一試,只要不合適,就立馬分開。」
「除了我們兩,不會再有人知道。」
「好不好?」
陸雲澈的聲音低緩,像是一根根柔軟又細密的透明絲線,不知不覺間早已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。
季年不知道要說什麼,也不知道腦子裡面到底在轉什麼,只看到杯中的茶葉搖晃,那么小的一片,被水裹挾著,浮浮又沉沉。
季年抬眸,措不及防與陸雲澈的視線相撞,目光灼熱,腦子竟也如那茶葉般失了方向。
【……】
「……嗯。」
季年不想繼續這場荒唐的追逐遊戲了。
或許只有得不到的才會在內心裡騷動,新鮮感過去了,他們就能回到原點……吧。
陸雲澈已經做好了再次被拒絕的準備,卻沒想到這一次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,認真地說「剛剛我沒聽到,你可以再說一遍嗎?」
「嗯。」
「可以再說一遍嗎?」
?
【有病?】
陸雲澈地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的,語氣熱切地重複:「再說一遍嘛。」
季年本來還有點氣,被他這麼一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,氣勢下去下去了大半,支支吾吾地說了句:「嗯。」
目光掩飾性地看向桌上的菜,生硬地轉移話題:「快吃飯,菜都要涼了。」
「哦,好。」陸雲澈的目光從季年發紅的臉頰上收回,輕飄飄地加了一句:「男朋友。」
「咳——咳——」
季年嗆了一大口飯,耳尖發燙,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陸雲澈,「食不言寢不語。」
「好好好。」
陸雲澈語調輕佻地說:「男朋友。」
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】
【不要再說了。】
季年就這麼恍恍惚惚地吃完了飯,直到臨走前陸雲澈叫住他。
「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?」
季年搖了搖頭,有些迷茫的看向他,「沒有啊。」
「你再想想。」
季年還真地認真地想了想,不過確實是沒有啊。
他來的時候匆匆忙忙的,什麼都沒拿,就連糰子現在也被江稚魚接回去了。
季年抬眸,回道:「沒有啊!」
而陸雲澈早就趁著他思考的間隙湊過來,不等他說完,就吻向他,堵住了他未盡的話。
一個蜻蜓點水,一觸即離的吻。
路燈下,兩人的影子融在一起,被拉得很長很長。
-
夜深了,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上。
季年久違地失眠了,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不是,這就在一起了?
季年不敢置信地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。
他承認晚上確實因為陸雲澈的話有些昏了頭,但是……但是吧,他只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陸雲澈死心而已。
陸雲澈這種人,熱情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
季年不會相信他的鬼話,或許,或許他早就該用這種方法的,等他熱情消退了,兩個人就都能解脫了。
空調開得很低,季年將自己蜷進被子裡,像是找到最有安全感的窩,迷迷糊糊,反反覆覆地想著:
他們只是……試一試,等陸雲澈熱情消退了就好了。
第二天
季年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了。
昨天說好了要去看謝明霽的畫展,今天季年早早得就收拾好了。
陸雲澈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,也鬧著要和他一起去。
現在他的車已經停在門外了。
其實吧,季年還是有點猶豫。
主要是……那麼大一個人,突然變成了他的男友,就是,好叭,季年還不習慣。
「篤篤篤——」
季年猶豫著開了門。
「surprise!」
陸雲澈笑得很燦爛,抱著一盆藍紫色的花,遞給他。
繡球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