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月兒有沒有收到自己寄出去的信,嚴深在屋裡嘆了口氣,說好一起審訊,結果沒了下文,私下尋找破綻,似乎也只有他在行動。
這幾日的明察暗訪,他果然查到上一批送來的食物和物資數目對不上,有一大部分的東西沒有用在百姓的身上,按說應該是被知府給私吞了,但他會藏在什麼地方?或許已經全都換成了銀子?
嚴深知道北麟帝最痛恨官員的不作為以及利用天災獲利,所以這類官員受到的刑罰往往是最重的,他實在是想不到知府會這麼做的理由。
難道這些東西他不是用來換成銀子的?有其他的用處?嚴深想到這兒,善榮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,聽上去十分焦急,見此情形,他便出聲讓善榮進來,對方推開門,還沒等嚴深問詢就開口說道,「王爺,五殿下和韓公子準備將帶知府回京。」
「為什麼不和本王商量?」嚴深急忙來到嚴爍的房間,此時除了他,其他三人正坐在一起喝茶,見他來了臉上的神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,「他什麼都沒交待,憑什麼回京?」
「二哥,剛才你不在,我們已經審問過他,他承認私吞之事,但他不肯將藏起來的地點告訴我們,非要進京面見父皇才肯說。」嚴爍讓身邊伺候的人給他倒了杯茶,他親自端著茶杯走到嚴深的面前,「所以我們決定過兩日就帶他回去,再說,二哥思念二嫂,能這麼快完成父皇的差事回京團聚,我想二哥應該不會反對才是。」
「面聖?他說你們就信?那麼大批的糧食和物資,他想藏,絕對不可能憑他一人之力,我們才到這兒多久?說好一起查清楚的,怎麼現在就要回去?回去之後他的同伴會做些什麼我們誰都無法控制。」嚴深沒有接過對方的茶,面帶驚訝地望向桌前的韓岐豐,「你也這樣覺得?」
「王爺,已經是審無可審,查無可查了,既然知府這麼說,為了得到我們需要的,就只能這麼辦。」韓岐豐說得似乎有理有據,但嚴深卻覺得像是在胡編,什麼審無可審,查無可查,知府的一面之詞他們居然會相信,「到底發生了什麼?你們在隱瞞什麼?」
太奇怪了,為什麼會這樣?嚴深感覺自己有些站不住,事情轉變的太快,他到底遺漏了什麼,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。
「二哥,和我們一起回去吧,信我。」對面的人直接握住他的手臂,手指用力地按了兩下,嚴深回過神來,看著面前的人那張深沉嚴肅的臉,他本來積攢的怒火慢慢消了,「好,我們一起回去。」
對,嚴爍是原書的主角,他應該相信對方,他們的關係一直不錯,月兒和韓秋殊的關係更是親密,他不會無緣無故害人的。
嚴深從來沒有忘記自己在原書里的位置,現在,雖然他有萬般的疑慮與不願,但還是同意了他們的意見,準備一同回京,而且嚴爍說的不錯,他確實思念自己的夫郎,能早些回京相見,確實是解了相思之苦。
「殿下,這樣做真的好嗎?」見人離開,韓岐豐忍不住開口多問了兩句,「為何現在不告訴王爺我們的計劃?我想王爺會同意的,」
「那樣的話,戲就不真了。」嚴爍回到桌邊,韓秋殊拍了拍他的後背,接著,他在桌下握住了對方的手,「希望計劃一切順利,也希望二哥和二嫂,到時候不會因此而責怪我們。」
第94章 墜崖
回京的路上, 比去仟州時要沉默的多,他們分別坐在不同的車裡,幾乎沒有任何的交流, 善榮很長時間沒有見嚴深這樣生氣,他和文壽兩個人面面相覷好幾次,都不敢多問。
好在他們的王爺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喜歡把氣撒在下人身上的王爺了, 善榮想起幾年前自己在嚴深面前戰戰兢兢活著的日子, 到現在都會覺得害怕, 想到這兒, 他就不自覺地用手肘拱了一下身邊的文壽,在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後,默默地揚起一個笑容。
天朗氣清, 萬里無雲, 午後溫暖的陽光夾雜著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,他們正穿行在一片不知名的林間,嚴深倚在墊子上有些昏昏欲睡,快合上的雙眼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兩個人在無聲地爭吵, 直到一聲馬的嘶吼打破了原本的寧靜。
「發生了什麼?」拉車的馬突然失控,馬車發生了劇烈的搖晃, 嚴深努力穩住身形從柜子里抽出長劍, 用劍鋒挑起門帘, 一腳將飛身而來的刺客蹬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