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倒好,聽了一兩句話就斷章取義。」於沉月小聲地和嚴深咬耳朵,知道對方在說昨日之事,嚴深使壞顛了一下背後的人,惹得於沉月嚇了一跳,摟住脖子的手也收緊了些,「金珠還在,你別這樣。」嚴深側過頭來朝他微笑,緊接著加快了腳步,將於沉月穩穩噹噹地背到了母親的墓前。
「母親,月兒來看你了。」於沉月一邊從金珠拿著的箱子裡拿出所帶的貢品,一邊跪下身子去整理墓前的那些雜草,母親在他六歲那年離開,他對母親的印象不多,只記得母親是個有能力的女子,把家裡管得井井有條,他希望,自己也能和母親一樣,將王府管好,不讓嚴深有後顧之憂。
嚴深見他如此,便雙膝跪地,同他一樣幫忙清理起來,於沉月急忙讓金珠拉他起身,嚴深卻叫他寬心,說不管自己何種身份,都是晚輩。
岳母,你放心,我會照顧好月兒。嚴深看著墓碑,在心裡暗自發誓。
下山時,於沉月說什麼都要自己走,山路陡峭,萬一摔了可大可小,二人牽著手回到馬車邊,見人來了,善榮按照嚴深的吩咐,將剛剛備好的湯婆子遞了過來,車內的炭火一直不斷,剛進去,於沉月身上的寒氣就散了大半,靠在嚴深的肩上,他覺得自己又有了些昏昏欲睡的感覺。
昨日嚴深派人將於府打掃乾淨,雖說現在府中無人,但嚴深並不想少了這方面的禮數,該做到的地方還是要做到,到了門口,準備的人早就在那候著,兩人牽著手走進去,府里還留著幾分於沉月出嫁時的熱鬧氛圍,牆上的紅喜字都還留著,回到於沉月以前的房間,桌前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,所有伺候的人都站在一邊,嚴深看不得這種大陣仗,讓善榮帶他們下去領賞,這下屋裡瞬間空了出來。
「等用完午膳,月兒陪我進宮吧。」嚴深突然冒出一句,於沉月有些不解,他記得沒有回門日進宮的規矩,可嚴深拉住他的手,笑著說道,「不是規矩,我是想著你和三皇子妃關係好,你們許久不見肯定想念彼此,今日你回門,可府內到底冷清,不如進宮和朋友一聚,我與三弟已經商量好了,過會兒我們進宮,順便看看孩子,我把禮物都備齊了,月兒可不能不去呀。」
於沉月自然不會拒絕,他不知嚴深為何總能為他想得這麼周全。因為要去看母親,所以今日穿得難免素些,但這身衣服去看孩子,就顯得不那麼合適了,他站起身想去打開衣櫃,可突然想起衣服已經全部搬去了王府,這裡已經空了,便有些無措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袖,嚴深拉著他的手讓他坐下,隨後夾了些菜到他的碗中,和他說已經準備好了另外一套,等會兒直接在馬車上換便可。
進宮的路上,於沉月難得表現出一副興奮的樣子,他並不是第一次入宮,卻很少有這麼高興的時候,嚴泓在承慶宮的門口親自等著他們,見人來了,熱情地走上前,「二哥,二嫂。」他看向於沉月,忍不住說道,「琳琅見了二嫂這副模樣,一定會高興的。」
呂琳琅此時還未出月子,身體靠在床上,可還是緊張地不斷向外張望,直到看見嚴深他們二人的身影,這才松下眉頭,「二哥,沉月,你們來了。」
「你們聊,我們兄弟二人出去說。」嚴深和嚴泓互相看了對方一眼,很自覺的給他們留下了說話的,正巧,嚴深也有事情想問對方。
「你說開府?」嚴泓沒想到他會問這個,他自然不會明白嚴深的用意,嚴深是希望他們夫妻二人可以早些離開宮中,不要成為嚴爍針對的對象,特別是在呂琳琅生下孩子之後,「其實,之前我和琳琅就有這樣的打算,不過她懷著孩子,父皇和母親都覺得,在宮裡照顧比較妥帖,便沒有忙著建府。」
說到這裡,他朝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,無奈地笑道,「最近事忙,琳琅還在坐月子,等科考結束,便到了春節,春節後就是祭天大典,恐怕要等這些事情都結束後,父皇才可能放我出去。」
聽了這話,嚴深也明白自己思慮不周,嚴泓卻扯開話題,和他聊起近日宮中的另一件事,「聽說,父皇有意給五弟娶妻,是韓丞相家的女兒。」
「女兒?」嚴深以為自己聽錯,靠近對方問道,「不是哥兒嗎?」
呂琳琅細細打量著坐在床邊的於沉月,又揮手讓金珠靠近些,看著面前的主僕二人,自己那顆懸掛已久的心,終於在今天放下了,「看到你們這樣,我真的很高興。」說著便讓身邊的宮女去把孩子抱來,讓他們見一面。
「我知道你為我好,我早就說過,你不用擔心。」於沉月還是第一次見剛出生的孩子,呂琳琅非要他抱一抱,他有些推辭,可從小跟在對方身邊的香柏是個膽大的,主動將孩子送了過去,於沉月僵硬著手臂,看著在自己臂彎中睡著的孩子,眼神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,但他不敢多抱,自己沒有經驗,要是弄傷了就不好了,他站起身,將孩子還給了身邊的宮女。
呂琳琅笑著說他還是那麼謹慎,吩咐香柏取來個盒子,說是他們成婚的禮物,讓他務必收下,於沉月接過盒子,對方非要讓他當場打開,看看合不合心意,於沉月打開後發現,裡面裝著一對白玉做的鴛鴦墜子,玉體通透,形狀圓潤,用大紅色的軟布包裹著,一看就是貴重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