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想來,淮王這樣待你好,你很快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。」聽到對方這樣說,於沉月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小腹,哥兒有孕不易,但願他能早日如願。
香柏送他們出宮,沒想到本該空蕩的長街上,竟傳來幾聲宮女悽厲的慘叫,她先一步朝著聲音走去,看見一位宮女正趴在地上,髮髻散亂,嘴角滲出鮮血,眼裡滿是驚恐,身邊站著兩名太監,雖臉上帶著幾分不忍,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,見香柏靠近,這才放了手,臉上露出一絲慌張。
「太過分了。」香柏將地上的宮女扶起,質問道,「宮裡的規矩想來忘得一乾二淨,誰允許你們私下處罰宮女的?」
金珠跑過去幫忙,拿出帕子擦去宮女嘴角的鮮血,那宮女高瘦的身子,看上去如柳枝一般弱不禁風,臉上的紅印更添幾分可憐,「你們是哪裡的太監?」
二人並不認識金珠,但知道香柏是三皇子妃帶進宮的,若是鬧大了怕不好收場,只見他們低下頭,為難地說道,「香柏姐姐,饒了奴才吧,我們也是沒辦法……」他們越說越小聲,「李昭儀,說她偷了東西,非要奴才把人帶到長街上責罰。」
「我沒有偷,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鐲子會在自己房中。」宮女盯著他們,滿臉的委屈,嚴深走上前,將她們三人擋在身後,質問道,「這件事,你們主子和貴妃娘娘請示過了嗎?」
「這……」他們面面相覷,隨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不停地磕頭,「王爺饒命,奴才不知。」
「王爺,還是讓香柏把人帶去貴妃娘娘那兒,讓娘娘處置為好。」於沉月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,他知道,這兩位不過是受主子的指示,不敢不從罷了,「回去吧,記得告訴李昭儀,若是想要人,就到貴妃那裡去領。」
香柏帶著宮女朝著陳貴妃的宮殿走去,嚴深他們只能自行離開,等出了宮門,於沉月挽上嚴深的胳膊,嘆了口氣,「阿深,我覺得奇怪,李昭儀再怎麼說也是五皇子的母親,進宮多年,怎麼會突然這樣懲罰一位普通的宮女?」
原來她就是嚴爍的母親,嚴深知道這位母親在嚴爍心裡的地位,甚至可以說,嚴爍之所以那麼在乎太子之位,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,「月兒不必憂心,貴妃掌管六宮,會查明真相的。」
李昭儀進宮多年,並不得寵,但勝在生下皇子嚴爍,所以北麟帝一直都沒有在生活中虧待過她,還讓她做了一宮的主位。嚴深目前所知道的只有這些,但從今天這件事上看,或許李昭儀並沒有原書中描寫的那麼溫柔。
第17章 往事
嚴爍從嚴泓那裡得到消息,馬不停蹄地趕去春華宮,就看見母親正坐在院中喝茶,絲毫沒有因為事情而顯露出半分焦急。
「母親。」嚴爍坐到李昭儀的身邊,看著對方一如往常的神色,忍不住問道,「那個宮女的事情,您一點都不著急嗎?私自處罰宮女,這樣大的事情,陳貴妃心善,將此事壓了下來,但萬一父皇要是知道,肯定會怪罪母親您的。」
「那宮女手腳不乾淨。」李昭儀盯著自己的茶盞,慢悠悠地回答,「偷了你父皇賞我的鐲子,我不過是小懲大誡。」
李昭儀雖是一宮主位,但整個春華宮中只有她一位妃子,北麟帝已經好幾年未曾選秀,但還是鮮少來此,每次到這兒不是過問嚴爍的生活,就是循例賞賜些珠寶,幾乎不會關心她的生活,不會理解她一個人對著空曠的宮殿是多麼痛苦,所以,她將感情寄托在北麟帝送來的東西上,才會對這件事格外的生氣。
「母親,我知道您對父皇送來的東西有多麼重視。」嚴爍半跪在李昭儀的面前,臉上的神情變得有幾分無奈,他握住自己母親的手勸道,「但是,您沒有調查清楚就命人動手,終究是不對,以後可萬萬不能再這樣行事,更何況,那宮女的母親曾經是皇后身邊的……」
「皇后什麼!」李昭儀一下子甩開兒子的手,將桌上的東西統統砸到嚴爍的身上,「你父皇就知道皇后和陳貴妃!你也如此?你為何不能再爭氣幾分?如果你爭氣,你父皇就會多來看我,就不會忘了我!」說著說著,李昭儀開始嚎啕大哭,她一邊哭一邊用手指著嚴爍,說他這麼多年不如嚴泓,現如今嚴深回來,也不知他們母子以後還有沒有活路。
嚴爍低著頭,苦笑一聲站起身來,不顧自己濕了一片的上衣以及散在上面的茶葉,吩咐身邊的宮人照顧好母親,隨後向李昭儀行禮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