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沉月,怎麼了?怎麼就這樣跑來了?」嚴深被他的模樣嚇到,忍不住上前將人摟進懷中,並將身上的外衣披在對方的身上,他握住對方被風吹得冰冷的手,將自己掌心的溫度傳給對方,「誰欺負你了?」
對方不語,沒有一絲掙扎,本就通紅的眼眶流出兩行清淚,那淚珠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落下,砸在兩人交纏的手上,也砸在嚴深的心裡,他心揪得厲害,抬頭看了眼四周,輕聲在對方耳邊說道,「沉月,月兒,進去說吧,這裡風大,當心身子,你放心,有我在,什麼事我都會幫你解決的。」
「王爺……」於沉月抬起頭,雙眸在月光的照映下閃著光,又帶著些水汽,他抽出自己的手,往後退了兩步,嚴深不解,還沒接著發問,於沉月便一下子跪倒在地,雙膝發出沉悶的聲響,在深夜中格外清晰,「爹爹的事情……沉月多謝……」
話未說完,於沉月就被嚴深橫抱起身,他下意識伸手摟住對方的脖頸,他能感覺到,對方因自己的動作而僵持了一瞬,「善榮,去庫房拿些去腫化瘀的膏藥,再讓廚房現在就熬一鍋薑湯送來。」嚴深的語氣依就那麼冷靜,可於沉月能明顯感覺到,那雙抱著自己的手隨著對方越來越快的步伐,而變得越發緊了。
嚴深直接將帶他進自己的房中,金珠被關在門口,心焦地直打轉,李廷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,告訴她放寬心並帶著她站到了一處防風的位置,於沉月此時已經坐在了嚴深的床邊,看著對方蹲下身子,細心地撣去雙腿剛剛粘上的灰塵。
「你嚇壞我了。」他坐到於沉月的身邊,終是忍不住,大膽地吻了吻對方的發頂,「是我不好,明明知道你多重視這件事,明明知道你睡前不可以這樣激動,還這麼晚將信送去,害得你如此。」
「不……不是……」於沉月低著頭,雙手顫抖著遮住雙眼,淚水順著指縫落下,他再也沒辦法克制自己,於沉月知道自己的內心,他對眼前的人,是喜歡的,想起那個自己努力去繡的香囊,想起這些日子二人間的談話,想起對方的好,但他配不上,自己怎麼配得上呢?他將頭垂得更低了,希望嚴深看不到自己這副丟盡顏面的模樣,「是沉月不好……是我配不上王爺……配不上你的好……沉月一個哥兒……一個罪臣的哥兒……我……」
他嗚咽著,抽泣著,身體隨著哭聲顫抖起來,嚴深將於沉月抱在懷裡,懷裡的人哭得太過傷心,就連他的心也跟著感傷起來,嚴深用手一下一下順著於沉月的後背,安撫著他的身子,「不是的,你配得上,沉月,月兒,我的好月兒,你配得上這一切。」嚴深心疼地親上對方的額頭,「我心悅你,月兒。」
於沉月聽到這句話,手慢慢地放了下來,嚴深覺得自己整個人鬆了一口氣,或許這句話,自己早就該說給對方聽,自己也應該早些看透自己的心思,這樣,他就不會這麼難過,「你是我見過最好的,沒有人比你更好。」於沉月的眼睛已經完全紅了,整個人看起來好不可憐,嚴深用手摩挲著對方泛紅的眼尾,再用一個吻拭去那處的淚珠,「月兒,你知道嗎?如果真的說起來,其實是我配不上你,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,我就心悅你,想和你永遠在一起,你是父皇許給我的妻,我的夫郎,我的王妃,我很感激父皇選擇了你,除了你,我不會再喜歡別人,不會再娶別人,所以不要說配不配這樣的話了,好不好?」
於沉月徹底停止了哭泣,他縮在嚴深的懷裡,抬起頭望著對方,嚴深拉過他的手,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,讓對方感受自己心口的跳動,「我已將我的心意全都說給你聽,不知……月兒能否給我一個機會,讓我照顧你,心疼你……好好地和你過一輩子……」
「王爺……」於沉月伸出手抱住對方的腰,嚴深知道,這對於沉月來說是個很大膽的行為,他能感覺到懷裡人的不安,腰上的那雙手也將自己抱得很緊,生怕自己會推開他似的,於沉月靠在他的肩頭,慢慢湊上他的耳朵,「月兒,也……心悅王爺。」
第11章 關心
善榮端著食案走到嚴深的門口,看見李廷和金珠二人在不遠處說話,心想他們不在門口等著,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?
「王爺。」善榮敲響了房門,畢恭畢敬地說道,「奴才將薑湯和藥送來了。」屋內傳來腳步聲,隨著聲音越來越近,善榮將頭低下,把手中的食案往前伸了些,「辛苦你了。」嚴深接過對方手中的食案,看著他的樣子小聲打趣起來,「今日怎麼這般規矩?」
「於公子面前,奴才不能給王爺丟人。」善榮抬頭看向他,嚴深仿佛回到了孤兒院,看見了那些自己從小照顧的弟弟妹妹們的臉,「怎麼會,以後都是一家人。」說著,他的目光轉移到不遠處還未注意到他們的那兩個人,「再幫我打盆熱水,帶塊新的手帕,順便你和他們去取三件外衣披著,別著涼,特別是金珠,一路跟來也不容易,也給她帶碗薑湯。」
門剛關上,金珠和李廷就後知後覺地走上前,善榮清了清嗓子,沒好氣地假意責怪道,「你們兩個,也不知道規矩,屋裡要是出什麼事情怎麼辦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