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盛斂就自責懊惱地錘了捶自個兒腦門,他明明知道藺青時這個時候最要小心的。
他只是……只是氣藺青時把自己置於險地。
再周全的安排也可能出紕漏,就算他知道這些人要做什麼,不吃也不喝經過他們手的東西,中間也有可能會有別的手段,他一個人,頂多算上些暗中跟著的醫生和保鏢,到時撕破了臉,混亂中也很容易被誤傷,誰能保證任何事都百分百和自己安排的發展一樣?
現在意外真的發生了,盛斂卻沒法責備藺青時,滿心焦急,剛才的火氣也散不掉,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被架在火上烤,偏偏還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不然誰還能照顧藺青時?
醫生皺著眉頭,熟練地安撫家屬情緒:「盛總,您冷靜一點,經過初步檢查,藺總的症狀應該是吸入了微量的催.情.藥物,源頭我們那邊還在找,並不是普通的生病,也不是因為和您爭吵,現在需要更專業的儀器檢測藥物成分,方便對症下藥,我已經通知了家裡,您別急,藺總症狀並不嚴重,也很快就離開了,不會有事的。」
果然是那些該死的!
盛斂一手捋著藺青時的背,一手掏出手機。
「喂,問一下那幫渣滓,他們給藺青時用的什麼髒東西,讓他們完完全全吐出來。」盛斂的手捏緊了手機,手背上猙獰的血管叫囂著他不太妙的心情,落在藺青時背上的力道卻輕得可怕,「順便,別讓他們在那裡過得太輕鬆了,好好照顧一下。」
得了電話那頭的承諾,盛斂在醫生們戰戰兢兢的注視中收起兇惡的神色,車裡安靜得可怕,只剩下藺青時急促的喘息聲和盛斂不厭其煩小聲安撫的絮叨聲。
終於,在醫生緊繃的神經斷掉之前,他們回到了別墅。
比起去醫院,在藺青時搬回家之後,陸陸續續添置了不少高端設備的小別墅顯然是個更好的選擇,雖然盛斂買下了醫院,但也不好把正在治療的病人拽出來把儀器挪給藺青時用。
反正和藺青時身體相關的一切盛斂都格外好說話,批設備和材料都利落得可怕,簡直不把錢當錢的花法讓醫生心裡更有底氣。
——這可是他們從實驗室到醫院都沒用上過的好東西!
剛開始藺青時要搬回家還遭到了一致反對,現在,比起醫院,還是養了一大堆醫生和昂貴儀器的家裡更靠譜。
一下車,立刻就有人上前接應。
酒店那邊,檢測結果也已經出來了,是放在大堂里的香薰,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偷偷換了,酒店方那邊正在配合調查,還打電話想要和盛斂道歉,但藺青時現在情況還沒穩定下來,盛斂也沒心思聽酒店的人打官腔,直接給人拉黑了。
「怎麼樣,解藥好配嗎?」
他握住藺青時發燙的手,心疼地碰了碰藺青時燒得發乾的嘴唇,緊張地看向醫生。
醫生遲疑地點點頭,隨後又搖了搖頭,面色越發凝重,他們一進門就顫顫巍巍跑來給藺青時把脈的丁老更是直接一拍桌子,拍完又頹喪地坐下。
看醫生們欲言又止的模樣,盛斂徹底沉下了臉,質問道:「你們剛才在車上不是說會沒事的嗎?!」
語氣凶極了,像是下一秒就要把這些庸醫生吞活剝,但細細聽了,他的聲音竟然在發抖。
醫生硬著頭皮迎上盛斂的視線——剛才在車上當然要安撫家屬情緒了,要是一激動把整車人葬送了怎麼辦?
更何況,他也不算是說謊……
最後還是丁老打破了凝重的氛圍。
對於一個成年男性來說,那點劑量確實算不上什麼,有功能障礙的話這點用量都不一定能起效。
壞就壞在藺青時體質不好,他對這種藥物的反應比一般人劇烈很多,所以才會陷入昏迷,對於普通人來說,這點藥物可能稍微運動一下排點汗就沒事了,可偏偏藺青時不行,他很難靠自己排解這種藥物,也因此,即便真的順著藥性做了,也不一定能解掉藥性。
不然病人家屬就在旁邊,他們費這麼大勁過家家嗎?
盛斂聽得心急,忍不住打斷:「那怎麼辦?不是說是常見的藥嗎?解藥配起來很簡單的吧?」
丁老沉沉嘆了口氣。
「藥,有。」
「但是小時懷孕了。」丁老仿佛愁得滿頭白髮都稀疏了,耷拉著眉毛,「這不是簡單的保大保小的問題,他和孩子的連結太緊密了。」
「現在這個催.情.藥對孩子的影響還未可知,但目前的情況來看,胚胎還算穩定,如果貿然用藥,孩子出事了,小時他……」
「左右脫層皮是少不了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