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塊絆腳石,他必須除了。
跟在藺青時背後,看著藺青時瘦削的背影,藺東海眼底滿是陰狠。
藺青時嘆了口氣,暗暗搖頭。
連算計人都算計不明白,他這些叔叔,實在是跳樑小丑。
不過這些老東西畢竟在藺氏混了這麼久,藺青清對付起來多有阻礙,他這回就把這些人一網打盡,正好,藺氏也該動個手術,去去這些腐肉了。
兩人各有各的算盤。
維持著表面上的和諧,兩人來到了藺東海定的酒店。
「小時啊,你三叔他們都在等你了,來來來,咱們幾個今晚……」
藺東海笑著推開包廂的門,卻像是被掐住嗓子的公雞,惹人煩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人很齊是沒錯。
——但是,但是怎麼還多了點東西!
藺家一大幫親戚,都被綁在椅子上,其樂融融坐了三大桌,嘴裡塞了東西,說不出話,只能驚恐地瞪著眼睛看向門口,朝著他們的好大哥拼命求救。
這場面,震撼極了。
饒是藺青時向來喜怒不形於色,也忍不住略略流露出一點訝然神色。
這是唱什麼戲?
「喲,來啦!」
盛斂笑呵呵地從藺青時背後冒出來,摟住了藺青時的肩膀,把人朝自己懷裡帶了帶。
他對這能驚掉人眼珠子的場面視而不見,只用親昵的語氣埋怨藺青時:「又加班了是吧?來來來快來吃飯,一會兒該胃疼了,還連累長輩們等這麼久……先坐下吧?」
這反客為主的樣子,要說這壯觀的一幕和他沒關係,有點腦子的都不會信。
藺大伯哆嗦著手指他:「你、你做了什麼?!」
盛斂懶懶分出一絲視線:「哦,這兒還有一個。」
說完,揮揮手,立刻有兩個壯碩的黑衣人沉默著忽然出現,抓住藺大伯的兩隻胳膊就把人「請」入了座。
藺大伯哪裡是黑衣人的對手?嘴裡罵罵咧咧,扭動著肥胖的身體掙扎,可惜最後只是氣喘吁吁地被綁好——由於掙扎還綁得格外緊,臉都漲成了豬肝色。
藺青時撇了盛斂一眼,對他這些行為不置可否,任由盛斂扶著自己坐到空置的主座上。
唯一一個沒堵住嘴的藺大伯被忽視,情緒更加激動,梗著脖子還在耍威風:「你們兩個大逆不道的東西!還不快把我們鬆開!」
「藺青時!別以為我們平時給你面子你就不知道好歹!不就是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!我們好心要幫你分攤公司事務,你竟然死死攥在手裡,啊?你就是想貪了藺氏!你都要死了還想當土皇帝呢?!」
一口一個死的,咒得實在難聽。
盛斂一個眼神,立刻有人塞住了藺大伯的嘴。
他還是笑著,眼神卻陰下來:「一會兒先割舌頭——張著嘴摔在菜刀上,大伯,您運氣也太差了。」
藺大伯嚇得直喘粗氣。
藺青時卻眼皮都懶得抬,被罵也沒什麼反應,盛斂嚇唬人也不表態,只是抿了口水潤潤唇。
做表情也是要力氣的,他辛苦工作一下午,幹嘛還要浪費力氣在這些馬上就要死在他前頭的廢物上。
藺青時對這些親戚沒什麼感情,得知他們竟然真的準備給自己用藥的時候,心裡只有不可置信——他爺爺,竟然真的會生出這樣的蠢物。
還有一點欣慰——藺老爺子說不準還沒投胎,看著這幾個提前下去的,應該也能高興高興,也算他盡孝了。
不過盛斂會摻一腳倒是他沒想到的。
他還疑惑盛斂下午是去幹嘛呢,原來是查出這些人要動手,截胡來了。
……盛斂能成功不是沒有理由的,夠敏銳。
若一開始結婚的時候盛斂就是這副靠譜的樣子……藺青時忽然走了會兒神,又抿著唇拉回思緒,沒再繼續往下想,把心思放回正事上。
既然如此,藺青時纖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隨意輕點了兩下,外面立刻有人湧進來,為首的是個方臉中年男人。
偌大的宴會廳差點被塞滿了。
一眾親戚們瞪大眼睛。
——警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