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升到肢體衝突,虞鯉沒辦法再抱著吃瓜心態看待,她在自己出手和找外援兩個選擇中猶豫了一下,決定還是找更熟悉雙子的梟來解決。
她退出露台,回到宴會廳,看見了萬眾矚目的梟。
他站在名利場中,修瘦的手掌托著紅酒杯,俊美的面容斂著笑意,隨和斯文。
雖然與各界名流交談周旋,但他未曾啜飲紅酒,髮型整齊妥帖,軍服禮裝縈繞著淡雅的男士香水的氣息。
「明白了,我來解決,小鯉。」
虞鯉來到他身邊,輕聲說完露台那邊發生的事後,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,手掌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背,讓她不用過於擔憂。
……有種令人安心的氣質呢,梟隊。
兩人站在碎金浮動的燈光下,莫名有種相配的氣質,梟轉身致歉,隨後帶著虞鯉朝偏僻的露台走去,眾人的目光紛紛變得意味深長。
壓低的討論聲伴隨著晚宴的樂曲蔓延到各個角落,虞鯉不在意。
為了避免醜聞,梟召來侍者,請他們守好這方走廊。他們進入露台時,灰鴉和白羽的爭端正白熱化。
也許是因為和諧太久了,平時壓抑的種種一旦爆發,就格外激烈。
梟靜靜地看著他們,「該冷靜下來了,灰鴉,白羽。」
灰鴉被白羽壓制,白羽停手後,他又暴烈地給了兄弟一拳,兩人糾纏的身影才分開。
灰鴉嘴角淤腫,俯身咳嗽著,手掌煩躁地拽下領結。而白羽喝了酒,輕輕喘息,汗與血水沿著深挺的眉骨淌下。
空氣落入窒息般的靜默。
梟灰眸掠過他們狼狽的模樣,「怎麼會弄成這樣?」
「哈,沒事,梟隊。」灰鴉指腹抹了把唇角的血,站直身體,「兄弟把酒灑我身上了,一點小摩擦。」
哪怕是在追隨的隊長面前,灰鴉仍下意識維護著白羽。
梟看向白羽,目光在他右側的耳釘處停頓片刻,黑髮青年閉上眼,沒有再辯解什麼。
「白羽的情況不太好,我領他去找醫師。」梟輕聲說,「麻煩你帶灰鴉去上藥了,小鯉。」
虞鯉點頭,表示明白。
現在讓雙子分開最好,白羽喝了加料的紅酒,虞鯉陪在他身邊不方便……咦,怎麼感覺像是雙胞胎吵架,不得不一人帶一隻崽的父母?
虞鯉困惑地牽著灰鴉離開了。
「自己還能走嗎?」
白羽頷首,梟眼底沒有笑意,整理了一下手套,「跟我來吧。」
灰鴉臉龐負傷,虞鯉特意帶著灰鴉繞到側門離開,夜色瀰漫,廊柱下守著一位戴著紗帽的小姐。像是早知道他們會離開晚宴似的。
少女提著裙擺上前,神色焦急,「白羽呢?」
灰鴉頹懶地耷著眼皮,高大強壯的身軀踩著虞鯉的影子走,沒搭理,少女不由得提高聲音,「我問你話呢,灰鴉,白羽哥呢?!」
陌生的少女對雙子十分熟悉,且貌似只在意白羽,對擁有著同樣面貌的灰鴉沒有好臉色,伸手推他——
虞鯉輕輕圈住了她的手腕。
那少女一怔,漂亮的眼眸燒起怒火,怒瞪向虞鯉,虞鯉對她友好地笑了笑:「您就是桃樂絲小姐?」
家族給白羽訂下的未婚妻,應該就是這個女孩了。
「白羽出了點事,現在不太方便見人。」虞鯉說,「我相信他之後會聯絡您的,請您稍微等待一下。」
桃樂絲仔細著打量虞鯉,剛才她沒注意,看見這一頭熟悉的粉發,她才意識到這是父親來宴會之前囑咐自己必須要敬重對待的人物,她的表情變了變,張口:
「我問灰鴉,跟你……您,」她面色難看地改用敬稱,「無關。」
虞鯉不急不緩,「您也看到,灰鴉受傷了,有什麼事我們不能回頭再解決呢?」
「他就是懶得理我,什麼事都不如白羽哥優秀,只會寄生在白羽身上。」
少女狠狠罵道:「油嘴滑舌的廢……」
虞鯉握著她手腕的力道緊了些,桃樂絲吃痛,望著虞鯉不再溫柔的神情,月色流動下,像是無情的神女。
桃樂絲盯著她的臉,心臟惶恐地撞擊著胸腔。
「回頭再說。」虞鯉保持著耐心,再次勸阻道,「好嗎?」
桃樂絲並非覺醒者,虞鯉無意釋放的威壓讓她如同猛獸盯上的林間鹿,牙關磕碰,說不出一句話。
虞鯉緩緩鬆開力道,桃樂絲抽回手,再次憤憤地瞪了灰鴉一眼,轉身離開。
虞鯉望著她的背影,有些好奇地問:「你們都和桃樂絲小姐認識?」
「以前我們和她的家族都請了同一位家庭教師,但稱不上是青梅竹馬。」
「她從小就是霸凌別人的女王蜂,一次惹上了不該惹的權貴,白羽那時候專注學習,不清楚她私下的品性,裝紳士地出面替她解圍。」
「從那之後,她就纏上白羽了。」
灰鴉「呵呵」了一聲,譏誚道,「當然,不久後,白羽就後悔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