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回眯起眼睛打量他半晌,「你叫什麼名字。」
「姜斷。」
「江水的江?還是蔣?」江回挑眉。
「不是,是『萬里歸舟興有餘,蜀姜召客鱠鱸魚』的姜。」姜斷低聲解釋。
江回上學學過的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,一時沒反應過來姜斷說的是什麼,「啊?」
「依我看是『忽辭明主事真君,直取姜巴路入雲』的姜。」沈檸忽地說。
「這又是什麼,你怎麼也這麼文縐縐的。」江回嘟囔了一句,視線再次落在姜斷身上,有些驚訝地發現姜斷面白如紙,偷偷看著沈檸,表情急切,偏偏沈檸不看他一眼。
江回:「……」
江回終於察覺到沈檸和姜斷之間不太正常的氣氛。
她摸了摸下巴,見沈檸的手指不斷點著扶手,不耐溢於言表,完全不像平日慵懶運籌帷幄的做派。
江回眯起眼睛,忽地笑起來,對姜斷說:「jiang……姜斷是吧,和我的姓氏倒是同音,蕭老闆手底下的人總歸不會錯,剛才不是上了幾道創意菜嗎,你來給我們介紹一下。」
蕭知禮蹙眉,忙說:「這幾個侍應生都是剛上崗的,解釋不清,不如我來介紹。」
「剛才上的創意菜以青山綠水為主題,形貌取自千里江山圖,食用風味力求還原食材最自然的味道。」姜斷輕聲說。
蕭知禮見姜斷答上來,驚訝之餘生怕江回再說點什麼為難姜斷,反讓自己失了面子,補充說:「正是這樣,這幾道菜菜品清淡細膩,很適合餐後邊喝茶邊享用,沈總,請先品嘗。」
沈檸微微偏過頭,按住蕭知禮欲上前端菜的胳膊,眼波流轉,視線再度落在姜斷身上。
「侍應生,倒杯威士忌給我。」她說。
姜斷抿唇,上前慢騰騰拿起酒瓶,動作僵硬得堪比機械人。
琥珀色的酒液傾倒入杯中,浮出白色泡沫。
姜斷滿腦子都是怎麼離沈檸遠一點,結束眼前這場鬧劇,他甚至想要把酒放到桌子上,然後落荒而逃,卻聽沈檸說:「親手遞給我。」
姜斷睫毛輕顫,杯中酒跟著泛起漣漪,為難地看向橫在他和沈檸之間的江回。
江回哼笑,不緊不慢挪了挪座椅。
離沈檸近了,姜斷只覺得空氣稀薄,連身上的毛孔都在訴說逃離,他僵硬地說:「請、請用酒。」
手腕忽然一緊,略有些冰涼的觸感令姜斷瑟縮一瞬。
沈檸攥著他的手腕,微微用力,迫使他離自己又近幾分,對上他那張格外蠱惑人心的臉,沈檸還算心平氣和地問:「郝特助給你的合同,你看了嗎?」
江回聞言,訝異地揚起眉梢,視線掃過蕭知禮和姜斷,露出看好戲的神情。
「我……」姜斷失語,沒什麼底氣地回答,「合同看了,對不起,我——」
「既然看了,這些回去再和你算帳。」沈檸打斷他的話,手上力道鬆了一些,「把酒喝了。」
對上姜斷茫然的表情,沈檸耐著性子說:「自罰。」
姜斷呼吸微微凝滯,目光垂落,杯中酒隨著輕微的動作泛起淡淡的漣漪。
他……沒喝過這樣的烈酒,以前上大學的時候,和朋友們去酒吧『見世面』,喝的也只是那種十幾度的果酒和啤酒,在進入包間之前,他隱約聽值班經理提過,今天開的兩瓶威士忌,都是接近六十度的。
想要拒絕,卻不敢拂沈檸的面子,潛意識裡,他是怵沈檸的。
姜斷悄悄捂住一整日未進食,空空如也的腹部,睫毛輕輕顫抖,咬了咬牙,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琥珀色的液體順著唇角滑落,染污白色的襯領,似是白玉有瑕。
「咳、咳咳!」
似是喝得太急嗆到,姜斷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,倉促放下酒杯,腰身佝僂,勁瘦骨感的手掌艱難扶住桌面,手背青筋凸起,面頰染上紅暈,鴉羽一般的纖長睫毛也染上淚水,看上去狼狽又脆弱。
沈檸眯起眼睛,確認他不是裝模作樣後,拉近他的手腕,伸手幫他拍了拍後背,順便拿起紙巾幫他擦了擦唇角。
「抱歉……」姜斷咳嗽之餘,小聲向沈檸道歉。
沈檸不是很懂他為什麼有那麼多歉意,沒有理會他的道歉,說:「去洗手間清理一下,然後在大廳等我。」
不等姜斷回答,沈檸懶散靠著椅背,不緊不慢補充,「姜斷,我喜歡聽話一點的,所以如果一會兒找不到你,我會很生氣,明白嗎?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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