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便認下教女無方的罪責。
遞摺子請聖上取消許之珠與太子的婚約。
一則助許之珠脫離苦海。
二則讓查令慧心愿得償。
三則,讓整個首輔府徹底與太子撇清干係。
實在是一舉三得的好事。
——
另頭。
謝昭珩實在對京中沒完沒了的紅白喜事感到厭煩。
若不是想多看上兩眼許之蘅,誰稀得來吃這婚宴?結果因著她維護未婚夫,還帶著一肚子氣回去。
謝昭珩撩起袍子踏上車架,正要撩起車帷入內,誰知被蕭建牽著的旺財,扭扭脖子,輕而易舉就掙脫了狗繩,直直也追著上了車架。
狗向來都是看家護院的。
哪兒有隨主子坐車道理?
且晉王向來喜歡潔淨,對這些犬類向來不敢興趣。
蕭建見狀,當即上前,預備將它趕下車。
旺財認謝昭珩做半個主子。卻不買其他人的帳,衝著蕭建直直「汪汪」狗吠兩聲,這是不肯的意思,好似曉得謝昭珩才是最終決策人,又沖他委屈地哼唧嗚咽幾聲。
謝昭珩蹙著眉頭,冷睨它眼。
「罷了。」
「讓這畜生留在車外便是。」
隨著車夫「駕」的一聲,車架沒往前開多久,車帷微動,旺財先是探入個狗頭,而後吐著舌頭竄入車內,乖順趴在謝昭珩腳下,歡騰搖起尾巴。
。
。。
謝昭珩冷聲發令,「滾出去。」
「否則今日就剁了你。」
旺財歪歪狗頭。
好似聽出著話語中的不爽,立即收起舌頭,耷拉下狗臉嗚咽起來,滿臉委屈相,伸出狗腿開始扒拉謝昭珩的錦袍,似是在求饒。
謝昭珩望著衣袍上落下的那灰撲撲的狗爪印,心中愈發不爽。他覺得自己就是吃多了撐的,竟招惹了個這樣的麻煩回來。
其實這傻狗死不死的,同他有何干係?
「得寸進尺的東西,就跟你那狗主子一個樣。」
謝昭珩沉著眉眼道了這麼一句。
卻到底沒將它攆出去。
此時蕭建策馬上前,隔著車壁,向裡頭低聲稟報。
「殿下,果然不出您所料。」
「方才冉世子似是與肅國公夫婦起了爭執,甚至不願與他們同乘車架回府,是負氣走回肅國公府的,且聽跟蹤冉世子的小廝說,他臉色甚為不佳……」
直到聽到這個消息,謝昭珩臉上神色才稍霽。
肅國公府向來謹小慎微,放眼在文武百官中,也是趨利避害的箇中高手。若說鎮國公府是靠著赫赫戰功屹立不倒,那肅國公府,則是奉著中庸之道,收斂鋒芒存活至今。
依著現下朝中的局勢,肅國公夫婦就算不想得罪瑞王,那也合情合理。
「殿下,現下是否要在曹安那處使使勁兒?」
「那曹安自從與首輔府退婚後,在翰林院的際遇已是大不如前,就連校正這麼簡單的差事也屢出差錯,此時只需稍稍刺激一番……許大姑娘的這紙婚約,只怕即刻就能告吹。」
謝昭珩沒有說話。
過了半晌,車帷中才傳出他莫測高深的語調。
「趕虎入窮巷,只會適得其反。」
「且人心,需得一點點涼。」
「不急。」
車架頓停。
謝昭珩踩著踏凳下車。
旺財緊隨其後,搖著尾巴跟了下來。
「還請殿下示意,將這狗養在何處?」
「自然是攆去後院,越偏越好,莫要讓它時常來我眼前礙眼。」
謝昭珩語頓了頓,又填補了句,「命人仔細看著,不准讓它出任何差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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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。
主子雖滿面嫌惡,可言語中卻流露出照拂之意。
蕭建只點頭應下,立即命人在後院專門騰出一間屋舍,甚至特意找了兩個小廝好生看著。
可旺財並不安生。
本來就是到了一個陌生環境,那股子剛開始的興奮與激動過去後,旺財眼見周遭沒有熟悉的人,忽就開始焦躁起來,扯著脖子狂吠不止,時不時還拖長尾音嗚咽幾句。
聽著甚為淒涼。
謝昭珩聽得心中愈發煩躁,直接將手中摺子,一把甩在金絲楠木的案桌上,崩著額角的青筋,冷言不耐道。
「去!將那畜生直接牽到內院來!」
「它若再敢鬼吼鬼叫,本王割了它的喉嚨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