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便再無什麼可挑剔的。
就這麼忙活著,到了中秋。
每年中秋佳節,皇上都會遍邀重臣家眷賞月,許家自然位列其中。當日,肖文珍終究還是解了許之珠的足禁,讓她隨著一同入宮。
銀漢低垂,圓盤般的月亮懸與九重宮闕之上,將明黃的琉璃瓦鍍了層碎銀,太和殿前,金箔暗紋的飄逸紗幔隨著夜風清揚,朱紅廊柱間及地的宮燈隨風搖曳。
高闊的看台上,數十名舞姬披帛翻雲如流水,雪足間的銅鈴叮咚作響,身著織金襦裙的宮娥們,不時在席間穿梭著,手中執起鎏金酒壺,將瓊漿注入玉盞當中。
皇帝今日心情不錯。
身著翟衣的皇后坐在他身側,臉上浮現著母儀天下的淺笑。
此等闔家歡樂的好日子,皇帝亦很有興致過問些朝臣家事。
「若論起來,今年中秋,最該恭喜的合該是許卿!他那嫡長女不是才失而復得麼,如今算是補齊了件人生憾事,那孩子今日可來了?走上前來,讓朕好好瞧瞧。」
許之蘅聞言,立即起身,緩緩行至玉階前。
她廣袖輕揚,煙雲色的雲錦宮裝如流霞拖曳在地,十二幅月花裙裾順著腰肢如水暈般鋪開,褶子卻絲毫不亂,在環佩微響中,許之蘅素手微腕,螓首低垂若風中白蓮,宛若古畫中行出來的簪花仕女。
「臣女許之蘅,恭請皇上聖安。」
皇帝笑著捋捋鬍子,還未來得及說話,皇后倒先誇讚起來,「模樣生得真真齊全,規矩也學的很好,有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兒,許首輔真真是有福吶。」
皇帝笑唬著臉,「你這女娃娃瞧著弱不禁風的,竟能攀崖?莫不是唬朕的吧?」
許之蘅聽出這是玩笑話,所以並不慌張,只淺笑著欠欠身,「臣女不敢犯此等欺君大罪,皇上如若不信,當日那口用來擋箭的鍋臣女還保留著,可以立即將其捧來自證。」
這俏皮又爽朗的言語,瞬間使得皇帝龍顏大悅。
他哈哈大笑幾聲,「好,許承望,你這女兒好得很,來人,重重有賞!」
朝臣們紛紛朝許承望端起酒盞,一時間歡笑聲騰起。
謝昭珩在眾人舉杯之際,眸光穿過舞姬們,將眸光漫不經心落在在許之蘅身上,嘴角噙了抹溫淺的笑。
她嘴甜,又很機敏,以往在桃源村時,就很得村中長輩喜歡,沒曾想入了京,功力絲毫不減。
「許卿,你這女兒可許了人家?」
皇帝笑問。
許承望起身拱手,「回稟皇上,蘅兒將將回家,還未來得及議親。」
皇帝喝了些酒,正是興致高漲的時候。
大手一揮,笑道了句。
「好,朕也是許久未做月老了,瞧這孩子與朕投緣,不妨今日為她簽根紅線,讓朕瞅瞅……看看哪家小子能有這樣的福氣……」
皇帝說罷,眯著眼縫就望坐在台下的青年郎君們一一瞅去。
謝昭珩捏著玉盞,眸光一暗。
他千算萬算,委實沒算到父皇竟會生出給許之蘅賜婚的興致,父皇是九五至尊,一言九鼎,如若當眾指配,絕無轉圜的餘地,他便只能眼睜睜望著許之蘅嫁做他人婦!
著急的顯然不止他一人。
「陛下!」
此時,冉修傑由座椅上站起身,行至玉階下,與許之蘅並肩站在一處。
近來幾次三番爭取,都未能讓肅國公夫婦鬆口去首輔府提親,眼見再等下去,心愛女子或就要被指給別人,這如何能讓人不著急?
有生以來,冉修傑頭次生出些忤逆之心。
其實今夜於他來說,何嘗不是個機會?
只要皇上鬆了口,那就算父母也無計可施。
「皇上,微臣肅國公府冉修傑,心儀許大姑娘已久,願以三書六禮、八台大轎相迎,聘娶許姑娘為正室宗婦,與之白頭偕□□守一生,還望陛下應允。」
隨著這錚錚之言響徹在夜空,眾人反應不一。
首先是肅國公夫婦,儼然沒想到兒子竟會未經他們同意,就行出如此冒失之舉,當下便蹙緊眉頭。
而以許之珠為首的一眾貴女們,向許之蘅既羨慕又嫉恨的眸光。
而謝昭珩,終是維持不住雲淡風輕的模樣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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