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這便是友情的可貴之處。
孔春乃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知道許之蘅過往的人,在很多關鍵時刻,都給了她強有力的支撐,二人現在相互依偎站在一起,就像風雨飄搖中,屋檐下躲雨取暖的兩隻雀兒。
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。
衙房外傳來腳步聲,個衙役推開門踏入門來,語氣算得上平和,向躲在後頭的孔春道,「這位姑娘,隨我走一遭吧。」
孔春頗感猝不及防,瞳孔微震,許之蘅也咂摸出不對勁兒來,緊握住她的指尖,「莫怕,我同你一起去。」
衙役已知許之蘅身份,態度格外恭敬,「許大姑娘勿怪,王爺這次只喚了她一人,想來只是例循問話,不會將她如何的,姑娘無需擔心。」
或是見這衙役還算和氣,孔春也不想再橫生枝節,便壓下心中忐忑,就這麼一步三回頭走了。
整整兩刻鐘過去。
外頭依舊沒有絲毫音訊。
許之蘅獨自一人在衙房中等得心焦,她想著孔春素來柔弱,最禁不得嚇,也不知謝昭珩將她帶走問些什麼,若是沒有順其心意,惹得他大發雷霆,那可怎生是好?
許之蘅不是什麼循規蹈矩之人,她先是朝外頭喊了兩聲,見外頭沒有人回應,乾脆大著膽子推門而出,朝來時的方向尋去。
路上迎面行來幾個衙役。
京兆尹中鮮少出現女子。
更何況還是個身姿婀娜,芙蓉玉面般的美嬌娥,他們眸底都透出些十足的驚艷之色,眼見她衣飾不凡,通身華貴,只當她是哪家上官的家眷。
其中有個衙役紅著臉腆然上前,「姑娘是想要尋哪位?」
或是這京兆尹太大,需要打理的官司太多,許之蘅並未被認出來,她大大鬆了口氣,柔聲問道,「請問官爺,晉王殿下現在何處?」
衙役臉上顯露出些為難神色,「晉王殿下,他現下恐不方便見客……」
「無妨,我尋晉王殿下有些急事,勞駕官爺帶我走一趟,殿下如若再忙,我在外頭候著便是,絕不會打擾殿下公務。」
這麼做雖不合規矩,可衙役哪兒抵抗得了這樣的溫言軟語,又想著這位或許就是晉王殿下的哪位紅粉知己,輕易不能得罪,便將手往前一攤,「那姑娘請隨我來。」
三繞七拐,穿過數個庭院後,丁翠薇被帶到處偏僻的衙放外,直到靠近時,她才察覺出不對勁來,此處並非刑房,可處處都站著帶刀侍衛,且遠處有隱隱的哀嚎聲傳來。
低低泣泣,柔軟又微弱。
尾音虛得像片即將飄落的羽毛。
竟是個女子的虛弱哭饒聲,不是孔春還能是誰?!
她能猜到謝昭珩為何喚走孔春。
無非是因為孔春是個知情人,曉得謝昭珩那些背信棄義,拋妻忘恩的醜事,所以他才施壓敲打幾句,讓孔春謹言慎行些,可令許之蘅萬萬沒想到的是,他竟會如此心狠手辣,對孔春那麼個柔弱女子施加重刑?!
意識到這點,許之蘅因為過于震驚與憤怒,猶如被雷劈中般,渾身上下都開始微微發顫。
隨著一聲悽厲的哀嚎。
衙房的門緩緩而開。
謝昭珩踏了出來。
暗紅色的血漬,由眉骨順著他稜角分明的面龐蜿蜒而下,玄青色的衣角袖邊,皆被鮮血浸透,洇出些黑紅的痕跡,漆黑瞳孔里翻湧著滔天的暴戾,仿若深淵中踏出的修羅惡鬼。
蕭建緊隨其後,伸手遞上塊雪白的巾帕,「王爺,此女斷氣了。」
謝昭珩垂著眼,沒能注意到她。
他神色未變分毫,只伸出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,接過了巾帕,拭著眉眼間的血漬,漫不經心輕道了句。
「剁碎,餵狗。」
語中蘊著毒蛇吐信般的狠厲。
所以為避免有被揭短的風險。
謝昭珩方才狠下殺手,將孔春滅了口。
憤怒與哀痛在心中奔騰,瞬間湮滅了許之蘅的理智,她只覺呼吸都帶著某種灼燒般的粗糲,她赤紅著雙眼,掏出別在腰側躞蹀帶中的匕首,帶著種勢必要報仇雪恨的義氣,直直踏上石階,猛然向謝昭珩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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