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這就讓你去給阿春陪葬!」
在場所有侍衛,以及方才那個帶路的衙役,儼然沒想到此女竟會是個刺客,壓根就來不及做任何反應,皆目瞪口呆僵立當場。
謝昭珩只覺眼前寒光一閃,下意識偏身躲過,且直接出招拍在刺客肩頭,使得她重重跌落,順著石階滾落下去。
待定睛看清楚這刺客面容,謝昭珩也是瞳孔微震。
就在所有侍衛們預備持刀上前護駕;
許之蘅忍痛準備再次襲擊;
謝昭珩猶豫著是否要上前攙扶之際……
「蘅兒!」
「蘅娘,你沒事兒吧?」
庭院入口處傳來兩聲焦急的呼喚聲。
??
!!
許之蘅由其中聽出孔春的聲音,心頭猛然跳空一拍。
她先是驚愕看了謝昭珩一眼,而後又扭頭望見哭著朝她跑過來的孔春,忽就意識到了什麼,立即將手中的匕首收回鞘內,緊急塞入袖中。
或是謝昭珩的臉色實在太過陰沉得嚇人。
或是她也沒想到應該如何應對眼見的場面。
許之蘅抽噎一聲,瑟瑟發抖著,散發出些小心翼翼的怯懦,虛聲弱氣喚了聲「母親」,而後扶了扶額,就這麼兩眼一黑,徹底「昏死」了過去。
肖文珍自是立即俯下身去扶,她將女兒樓在懷中,氣得渾身都在發抖。
「晉王殿下,敢問我兒究竟做錯了什麼,竟要被壓到此等衙獄公堂之處來?未免擾亂公務,我方才在外頭生忍著未曾入內,等得實在心慌才進來,誰知就撞見此等情景?」
肖文珍越想越心疼,將懷中的女兒緊摟了摟,因為出於不忿,言語也有些哽咽。
「我兒離散家中十餘年,就算行為舉止缺些體統,卻也絕不至於亂紀違法,我這就要帶她回去養傷,若晉王查出她有任何違紀之處,只管來首輔府拿人,可若她循規蹈矩卻要身受此辱,我許家絕不同你善罷甘休!」
望著她們一行人離去的背影。
謝昭珩臉色難看到了極致,他下頜緊繃得近乎扭曲,額間青筋跳躍,身周的空氣都凍裂到凝滯。
還不待查問,就見個姍姍來遲的士兵,塌天大禍般跪在地上,抖若篩糠回稟道,「小的有罪,小的該死,方才晉王殿下讓小的通報許大姑娘離開,結果小的一陣腹痛……小的失責,今後再也不敢了,晉王殿下饒命。」
肖建跟在晉王身側多年,早已摸透他的心性,先是懸著心尖看了眼主子臉色,知他此刻受此無妄之災,必是惱怒異常,想到方才在衙房中辦的是私事,且又見主子惱得說不出話來……
肖建上前一步,代為下令道。
「今日發生之事不准外傳。」
「此人延誤主令,拖下去打二十大板,以儆效尤!」
——
皇宮。
翰林院。
孔立城原是寒門出身,相貌平平,既無曹安高中探花才學,也沒有鑽營逢迎的心竅,在翰林院入職後,並未受到賞識,就連編纂的書籍都是最邊緣冷門的。
可自從首輔夫人親臨孔家拜謝的消息傳開後,孔立誠便被上峰委以重任,與曹安一起,負責起草詔令。
短短几日間,京中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兒,做為孔立誠的同鄉,曹安幾乎是迅速咂摸出其中的不對勁。
這日午歇,曹安將孔立誠攔在廊道中。
「立誠兄,我聽說首輔失散十餘年的嫡長女尋回來了,還是受你們孔家的照顧入的京?此女是伯父伯母入京半路上偶然碰見的麼,還是?」
二人算是熟稔,孔立誠又是個實誠人,只語焉不詳道,「家父家母膽子小,不會收留不知底細的女子入京。」
「那就是桃源縣的熟識?」
曹安得到預料中的答案,心中疑惑更甚,又問,「可我自小在桃源縣中長大,怎不知有這麼號人物?立誠兄可否方便告知我此女以前的名諱,我或許認識呢?」
孔立誠見今日是徹底敷衍不過去,只無奈道,「都在京中,你今後總會會見到……所以現下告訴你也無妨。」
「那許大姑娘,實則就是薇娘。」
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