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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無甚好考慮的。」

丁翠薇答得極快,語氣斬釘截鐵,為以絕後患,她甚至又添補了句,「你阿兄若要給他回信,就說我已另有了心儀男子,此生非那人不嫁,讓曹安今後都莫要來沾邊。」

「倒也不必說這樣的氣話,這短短月余,你上哪兒去結識旁的男子……」

「天上掉下的,河邊撿來的。總之我說有便是有,你照說就是。」

眼見天色不早,丁翠薇不願再耽擱下去,嘴上搪塞了幾句,而後顛顛肩上沉重的背簍,抬腳匆匆離開。

鎮口的車夫一如往常在吆喝湊客,平日裡她只充耳不聞,可今日路過時,腳下的步子卻微微停滯,猶豫再三,終究還是沒捨得花錢坐車,照常走回了家。

於叔正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,動作僵硬地朝圈中撒著雞食,望見丁翠薇回來,立刻放下手中活計,迎上前伸手接過她肩上的背簍,他有些被這重量驚到,憨傻的臉上儘是關切與心疼,「薇娘累,快……快歇…」

丁翠薇走了一路,臉色都有些發白,可還是扯起嘴角沖丁叔笑笑,「這算得了什麼,薇娘一點都不累。」

比起累,丁翠薇更多的興奮。

她向來節儉,從未如今日這般花過錢,哪怕不是花在自己身上,卻也有種出手闊綽的喜悅。

她接水洗了把手,用巾帕簡單擦拭了番額頭與脖頸間的汗漬,都顧不上做飯,就先拎著背簍踏入房間,迫不及待與俞澤分享起今日的見聞。

她惟妙惟肖模仿著當鋪掌柜的神情,說到興奮處,手腳都一同比劃,透著幾分傻氣……

這種十兩銀錢帶來的快樂,俞澤顯然很難感同身受,只覺她眼皮子太淺,未曾見過什麼大世面,卻依舊耐著性子聽著,偶爾也會溫言應合幾句。

「為讓郎君睡得更舒適些,我特買了新被,是用今年的新棉彈得哩,蓋上去可暖和了,換下的這床正好給丁叔蓋……又買了幾本雜書……剁了兩斤上好的牛腱給你補身……」

俞澤用眸光一一掃過,除了口頭上贊她貼心以外,當時並未想太多,可當夜晚來臨,眼見她依舊坐在燭光下,取出那雙破舊的布鞋縫補時,他忽覺心頭湧上陣煩躁。

他按捺再三,終是蹙著眉頭問出了口,「……添買了那麼多東西,怎就不知給自己換雙新鞋?」

丁翠薇埋頭縫鞋,拈著針艱難穿過鞋面,壓根就顧不上抬眼看他,只道了句,「你莫嫌它老舊,若將就將就,它還能撐過今年春夏呢,又不是錢多了燒得,豈能破了就換,壞了就扔……」

身周一切簇新的俞澤,聞言後只覺心頭燥意更甚,一口濁氣憋悶在胸口,既咽不下去,也吐不出來,在榻上微微翻了個身,脆弱的床架便發出咯吱刺耳的聲響。

委實見不得她這幅摳搜模樣。

又不是沒有餘錢,再換雙鞋又花得了幾文?

不過是她自己沒苦硬吃,實則與他不相干。俞澤胸悶氣堵,闔著眼怎麼都睡不著,只聽得她將針線活收了,又去隔間燒熱水,又過了半晌,塌前傳來她的聲音。

「郎君暫且莫睡,容我先給你洗澡擦身,脫光了衣裳會有些冷,我已端了盆炭火進屋,如此好歹會暖和些……」

脫光?

這是什麼虎狼之詞?

俞澤驀然睜開眼,就見丁翠薇傾身上前,直直伸手就要掀被,他頗有些猝不及防,下意識就往塌邊躲。

丁翠薇卻並無絲毫不自在,臉上不見半分羞腆,一切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,煞有其事說道,「蘇大夫可特地囑咐過,傷口不能捂著,需定期塗抹藥膏,更換繃帶。再說了,你以為昏迷不醒時,是誰給你擦身更衣的?」

俞澤後知後覺想到這茬,怔愣望著眼前女子,神色微僵。

「躲什麼?」丁翠薇無甚所謂聳了聳肩,

「該看的不該看的,實則我都看過了。」

第4章

鄉村民女,未經教化,說起話來直來直去。

倒讓俞澤這麼個大男人,聽得有些尷尬臊然。

以往俞澤身側差遣的都是小廝,從未讓婢女近身伺候過,現下乍然要在個相識不久的民女面前寬衣解帶,難免有些不自在,可眼見丁翠薇這副照章辦事的姿態,他若再扭扭捏捏,反倒不像大丈夫作為。

更何況,他現下唯有右臂能活動自如,確無法自理,便也只能硬著頭皮,任她作為。

丁翠薇看出他的侷促,不由有些好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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