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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頭得了夜明珠,得意洋洋,帶著眾人進了後院。

他將珠子舉起,對月二看,夜色之中,那珠子發出幽幽螢光,瑩潤如羊脂,清冷如月華。

這是一顆真的夜明珠!

眾人驚愕之間,老翁卻一揮衣袖,化作一羽白鶴,翩然離去。

這故事立刻成了長安城內最新的一樁傳奇,消息不脛而走,不消半日便傳遍了一百零八坊。

胡阿烈又向那老闆問起可認識賣夜明珠的男子和買夜明珠的老頭,老闆點頭如搗蒜,卻只認得那老頭,不知道那男子的來歷。

原來那男子是賭坊新來的生面孔,老翁卻是最近一月常來,據說是鬼市里做生意的,因此,賭坊中的三教九流都對他都有些印象。

因著如此,這三人二妖今夜才要往鬼市去上一遭。

又說這鬼市,是因長安城實行坊市制,大小商販只能在東西二市設店鋪。同時,坊市內的商品種類、貨物價格、博易買賣等等皆由兩京諸市署、平準署等管理。而長安又行宵禁,一旦暮鼓一響,眾坊市店鋪必須應聲而關。

因此,東西二市上見不得光的奇珍異寶、違禁貨品等等,待到子時,便偷偷在西門外一處空曠地方聚集,燭燈一點,成了集市,至曉即散。

集市神出鬼沒,才被稱為「鬼市」。

三人出了金光門,行了不過二里地,從一條岔路口向南。再走一里,便聽得喧鬧聲起,遠遠見得小徑兩側散著燈光——淡黃的光暈是燭燈,燒得火紅的是木柴,還有幾點藍青色的,似是燒的什麼動物油脂,確如點點浮在黑夜的點點星光,無怪乎稱其為「鬼市」。

這鬼市舒慈因著從前查案,來過一兩回,雖是每次前來所見商販都有所不同,但對其中稀奇古怪已是見慣不怪。更不消說不良帥胡阿烈,常年與長安城各色人等混在一處,也是對此處司空見慣。

只杜月恆從沒見過如此陣勢,他跟在二人後頭,帶著一狗一鳥,一路上左顧右盼,東張西望,睜圓了眼,恨不得眼珠子跌出來,好將各種沒見過的物件都瞧個究竟。

只見有的人將一塊發黑的布匹往地上一鋪,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各式各樣沾著土的銅鏡,粘得歪歪扭扭的陶俑像,堆成小山一樣破破爛爛的畫卷。

小販見了來人便低聲招呼道:「各位爺爺奶奶,這是新坑出的貨,您給瞧瞧……」

杜月恆不禁駐足看了一會,追上舒慈與她道:「當初怎麼著也該從秦始皇那個大坑裡帶點東西出來,咱們發一筆橫財,就不用苦哈哈地查案了……」

舒慈翻了個白眼,懶得理他,只專心找那白髮老翁。

杜月恆聳聳肩,扭頭又見,一個商販支起一塊棉布作帳篷,又將幾匹布圍成圍欄,裡面似乎養了動物。

小販見他張望,便招呼道:「客官裡面看!天竺來的獅子!」

他見舒慈走得飛快,剛搖了搖頭,敖瑞卻湊過來,將抓子搭上去,嗅了嗅。

圍欄裡面「噌」地一下,鑽出一個棕黃色毛茸茸的頭,似貓非貓,似虎非虎,煞是可愛(注)。敖瑞被它嚇得往後一跳,灰溜溜地跑回杜月恆腿邊。

三寶不怕,飛到圍欄上,與那東西啾啾呼呼地說了幾句,飛回與杜月恆道:「都是騙人的,它說它是從益州來的,根本不是什麼獅子!」

杜月恆啞然失笑,加快腳步,趕緊跟上。

隔壁又有一個小販,他倚在馬車邊,車廂後窗打開,也算是鋪面一間,展示著一串一串的銅錢——從前朝的乾封泉寶、大利通寶、開元通寶到如今的天觀通寶,各種通貨無所不有,無所不包。

杜月恆忍不住拍了拍二人的肩,三人對視一眼,上前查看。

舒慈隨手抓起一串來,借著月光與昏暗燈光,仔細端詳。這些銅幣各個鑄得比真正的銅錢薄上幾分,又不見施過法術的樣子。她抿了抿嘴,向二人微微搖了搖頭。

那小販瞬間拉下臉來,一把奪回銅錢,警覺地搖了手搖手,趕客道:「不賣,不賣。」

舒慈使了個眼色,三人又繼續往深處走,可此處不似城內東西二市規整,各個商販占了一方地方就能擺攤,整個鬼市零零碎碎,那賭坊的老頭到底在何處呢?

正思索間,敖瑞拱了拱舒慈的小腿,一溜煙跑了出去。三人拔腿跟上,拐了兩個彎,便見鬼市角落處正坐著一個白鬍子的老頭。

那老頭身形瘦小,坐得端正,披掛一身發灰肥大,追慢不定的灰袍子,一頭稀疏的銀髮飄在腦後,長眉長須盡白,將他整張臉遮罩起來,面目模糊,像是一團白毛上長了張蒼老的臉。

他身前還放了個土陶水缸,蓄滿了水,身旁用木棍支了個木棍,掛一匹白布,歪歪扭扭書一個「醫」字。

他面前正站了個男人,男人臉上長滿了膿包,湊近了老頭低聲細語,似在說話求醫。

敖瑞噴了噴鼻吸,意思是,那銅錢上的味道找到了。二人望了望舒慈,她歪了歪頭,意思是先按兵不動,看看這老頭到底何方妖孽。

卻聽男人說完了,退後一步,「撲通」一聲跪在地上,大喊道:「還請神醫救救我!救救我啊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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