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長風皺著眉頭,看著老人古怪的一舉一動。舒慈卻在一邊仔細端詳著老人,見他眉頭緊皺,神情哀傷,痛苦之情並不像裝出來的。
趁老人念經,舒慈眨了眨左眼,金光一閃,只見老人與跟隨的胡人背後都浮現出紅影。
影子皆是他們的倒影,他們是貨真價實的人。
舒慈鬆了半口氣,開口問道:「老人家,那你可知道阿娜還有沒有什麼家人朋友?」
范長風趕緊拿出另外有個張通緝令。
「她還有一個同夥,我們聽阿娜叫他『哥哥』。」
老人接過通緝令,看得十分仔細,過了好一會才道:「我沒有見過。也從來沒聽她說過有什麼親人。」
「那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?平時會去什麼地方?」
「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。」
火翁眼中又泛起淚光,他低下頭來,似是極為羞愧,顫聲道:「阿胡拉瑪茲達叫我行善,而我的善卻是如此淺顯……我根本不了解、也不熟悉阿娜……」
舒慈聽他嘰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講些什麼,想起前日杜月恆所說,靈光一現,問道:「老人家,那你可知道祆祠對面的房子裡有什麼嗎?」
火翁一愣,像是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,緩緩搖了搖頭。
「我聽這個人說,」她點了點阿達的那張通緝令,「那裡面有一座『邪祠』,這是什麼意思?」
「什麼?!」
火翁瞪大了眼睛,嘴巴張大,不可思議,提高聲音:「你說什麼?」
「我說,這個人說,對面是一座『邪祠』。」舒慈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,「他們就是藏在那裡面。有人要殺人,就去那裡找他們,把錢給他們——我是想問,這『邪祠』在栗特人里到底是什麼?」
話音未落,火翁喉嚨里擠出一聲尖叫,又尖又細,幾乎不像老人能發出來的。
「邪祠!邪祠!邪祠!原來如此!我真是愚蠢!糊塗!」
說著,他竟用力揮掌,往自己臉上甩了兩巴掌,發出響亮的「啪啪」兩聲。
舒慈驚得往後一退。
范長風早聽得暈頭轉向,沉著一張臉上前,擋在舒慈面前,拔刀道:「少裝神弄鬼!有話好好說,否則按同夥捉拿!」
那站在一旁隨從模樣的胡人急得上前,抓住火翁的手,又用胡語說了些什麼,阻止他繼續毆打自己。
火翁這才平靜下來,恢復了些許神智,轉過頭望向舒慈:「若那是邪祠,那阿娜她便……她……並不是人了。」
舒慈心說,你才知道呀?面上仍點了點頭:「這我們早就知道了。她和她的同夥皆是影子化成的妖怪。」
「原是如此……是了……」
火翁泄了力一般,攤在椅子上。然後長嘆一口氣,沉默良久,呆呆地望向火盆,一時間,屋子裡只能聽見火焰燃燒的聲音。
范長風忍不住催促道:「你趕緊說啊。」
火翁這才緩緩抬起頭來,看著舒慈,再次答非所問道:「這位姑娘,我方才聽你說,你是在大唐捉妖怪的官府里當差的。」
「嗯。」舒慈點點頭。
「那你們唐人認為妖怪是從哪裡來的?」
范長風不耐煩地「嘖」了一聲:「老實點,問什麼你就答什麼,別東拉西扯。」
舒慈戳了戳范長風的手臂,直視老人的眼睛,回答道:「我以為,世間萬物皆有靈識。只是人一出生便有極高的靈識,有五感而通智慧。而其他生靈則需不斷修煉,提升修為,才能像人一樣。」
火翁道:「有意思,你們唐人這理論也有點道理。不過,在我們看來,所有的妖怪,都是從黑暗中孕育出來的。」
「我知道,你們栗特人信奉祆教,以光明之神阿胡拉馬茲達為尊。與祂對立的就是黑暗之主安哥拉曼紐。」
舒慈皺眉,但這和案子有什麼關係?若杜月恆在就好了,他定能與這老翁說個有來有回。
「沒錯,」火翁道,「人,自然是從光明中出生,而妖,則與我們相反。傳說,它們自黑暗中誕生,也相信黑暗必將戰勝光明,尊曼紐為神,自稱黑暗的子民。而所謂『邪祠』,正是他們祭拜黑暗之所。=quothrgt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/09_b/bjZLY.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gt.)
spangt: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