呆坐片刻,他這才反應過來,驚慌失措地又往對面的耳室跑去。
推開石門,一尊尊兵馬俑如同高高在上地在注視他的一舉一動,在替他的神明監視他,審判他。
他飛快地在這一側的耳室內巡視一周——這裡也是什麼也沒有了,他好不容易從柳容煙身體裡孵化出來的九龍蟲不見了!
他失魂落魄,奔出耳室,舉起火把,果然在甬道不遠處發現了那團黑色的,蜷縮在一起的巨蟲。
它被人燒死了。
晁不疑彎腰將它抱在懷中,痛苦地跪倒在地,眼淚順著他的鬍鬚落了下來。
到底是誰?誰會破解了他先祖千年前設下的機關,又將他最重要的一切全部破壞殆盡?
恢復了一絲冷靜,他將火把又湊近那壁畫,火光照亮了牆根。
一張黃紙符躺在那裡,被人疊成小人的形狀。
他撿了起來,只見背面用指尖血寫著三個大字——
煙霞客。
煙霞客!
晁不疑氣得發抖,他覺得這名字好生耳熟,卻想不起來是誰,只能先將黃紙符往身上一揣,順著甬道向外跑去。
一出墓道,眼前立刻豁然開朗,外面是弦月高懸,寥無人煙,只望見驪山夜晚的秀麗景色,遠山如淡淡的一抹黛影,潑灑在夜幕之上。
離開陰冷的地宮,晁不疑終於像被抽走了精氣神,軟攤在地上,只念叨著:「煙霞客,你到底是誰……我要殺了你……」
「你也要殺了煙霞客?」
正喃喃自語著,突然,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了一個女聲。
「誰?!」
晁不疑驚得跳起來,摸出了短刀。
那女聲笑了起來,像一把碎銀灑在地面,淒淒切切的,卻又詭異駭人。
不等他回過神,一抹紅影閃在了他面前。
那女人服飾華麗,面容艷麗,笑著說:「若你要殺煙霞客,那你便是我的朋友了。」
晁不疑喉嚨一緊,手在背後握緊了短刀,臉上竭力擺出一貫老道沉穩的姿態:「你是誰?」
「哼,」驪山娘娘白了他一眼,「我是這驪山的老祖,驪山的娘娘,是女媧補天落下的一塊靈石——豈有你與我問話的份?」
他見過太多的怪事,又或許是因為此刻氣憤非常,竟不覺這女人有異,誠懇地行了個禮:「還想請問娘娘,是否也認識這煙霞客?可是他進了這秦始皇陵之中?他將我在秦始皇陵中所有的寶物全燒了,我必須要找他尋個說法。」
驪山娘娘嘻嘻一笑:「那你可得答應我,要將那煙霞客殺個片甲不留,碎屍萬段。」
晁不疑恨不得將煙霞客千刀萬剮,便又鄭重地行了個禮。
驪山娘娘滿意地點點頭:「前日,他帶了兩個徒弟,那兩個徒弟先進去的。煙霞客非說要去救他們,這才進了你這秦始皇陵之中。」
「徒弟?」
「是啊!一個嘛,似乎叫杜什麼恆的,另一個,是個女的,好像是大理寺的。」
第37章
第二日,杜月恆與舒慈約定辰時在大理寺緝妖司見面。
杜月恆前日未和舒慈一同去東宮,不知晁不疑與高明遠面見太子的具體情況如何,一夜輾轉反側,睡不踏實。
一早醒來,他不等辰時初刻,便匆匆收拾了出門。
剛一推開杜府大門,卻見左邊的石獅子貼著一張黃紙符。
杜月恆一愣,伸手將黃紙符揭下來,見紙符疊成小人的形狀。
他暗忖不妙,趕緊將紙符轉過來,背面果然寫著三個大字——煙霞客。
此時的長安城街市上漸漸喧鬧了起來,小販們才開始忙碌,擺攤的擺攤,開店的開店,行人稀疏,隱隱傳來遠處寺廟的鐘聲。
他張望一番,未見可疑人跡,不知是誰將這張煙霞客前日在地宮之中用過的黃紙符貼在此處。
黃紙符疊得不甚整齊,像是被人展開之後,又按照摺痕重新馬馬虎虎地折起來。
杜月恆深吸一口氣,又將黃紙符展開,卻見黃紙正中央寫著兩個大字——
救命。
他眼睛突然睜大,只感覺心臟往下墜去,這是誰寫的?又是誰送來的?那甬道除了他們,只有晁不疑知道啊……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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