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險算是解除了,杜月恆不敢放鬆,又去找舒慈——剛剛撞門的時候,她被他甩了出去。
只見舒慈在地上滾了幾圈,痛得哼了起來。
「哎喲……」
「太好了!」
杜月恆高興極了,在這詭異的地底能聽見另一個人類的聲音,好像點了一盞暖爐,剛剛的恐懼、緊張、絕望仿佛被熱水散,讓他冰冷僵硬的身體回了溫。
「舒慈!你終於醒了!!」
舒慈渾身都痛,意識還沒清醒過來:「我們……在哪?發生了什麼?」
「不好意思啊,舒姑娘,剛剛情況緊急,不小心將你甩了出去……」
舒慈擺擺手,艱難地爬起來,她這才看清,他們已經來到一間極大的房間內,大得幾乎能聽到二人的回聲。
仿佛時光倒轉,幻境重演。
幸好她渾身上下的鈍痛提醒她,這裡是真實的世界,這才緩過一口氣來。
杜月恆見她面色慘白,以為是在地上摔得疼了,趕緊過來幫她揉額頭。
舒慈頭一歪躲得快,自己抬手揉了揉頭:「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了?這是哪裡?」
杜月恆尷尬地收回手來,順勢假裝撓了撓頭:「方才你雙眼現出兩道符篆,隨後甬道兩側突然莫名其妙地開了兩扇石門……」
「你是說甬道兩側突然多了兩扇石門?」
「對。」
舒慈沉吟,難道是因為她方才跟著方士進了耳室,因而啟動了這兩扇石門?這現實中的甬道兩側難不成有兩間對稱的耳室?
她思索中環顧四周,這才發現四周的牆壁上安放著長明燈,不知用的什麼油脂,千年過去,仍在燃燒。
「人魚膏……」杜月恆隨著她的目光,不可置信道,「沒想到是真的……」
《史記》載,秦始皇陵中以人魚膏為燭,度不滅者久之。
和幻境中的耳室不同,這裡面沒有士兵陶俑,而是堆放著各種青銅器具。
地上擺放著無數隻巨大的青銅鼎,刻著繁複的銘文,應是訴說秦始皇功績。玉圭、玉璧幾乎半個人高,已過千年,仍反射出溫潤的光澤,雕刻著龍紋。鍅、壺、盤、甑,這些器物整齊排列堆放著,滲出斑駁碧綠的銅綠,紋飾仍舊清晰可見。
舒慈明白了,這房間與幻境中所見的房間應當俱為秦始皇陵存放陪葬品之處。
「那我們又為何進了這房間?」
杜月恆已經被這浩如煙海的明器震撼,正愣著,這才回過神來:「方才從另一側的房間裡,又突然鑽出來一隻巨蟲……」
舒慈呼吸一滯。
「那蟲子爬得飛快,居然朝我們撲過來了!——舒姑娘,你之前注意過嗎,那蟲子居然有鉗子!沒辦法,我只好先帶著你躲進了這間房內。」
巨蟲有沒有鉗子她沒注意,她只問道:「那蟲子第二節關節處,有沒有一張人臉?」
「人臉?」
光是聽到這個問題,杜月恆已經渾身爬滿雞皮疙瘩。
舒慈解釋道:「第一次進入幻境時,我記得領頭的方士是拿著法器,拋灑符咒的。剛剛我再入其中,那方士換成了手執香爐。我想其中有異,一進入壁畫便緊緊跟著他,沒想到他竟然沒有去墓室,而是去了一間耳室。」
杜月恆錯愕:「就是這一間嗎?」
「不,那幻境裡的房間裡堆放的儘是士兵陶俑。」舒慈搖搖頭,「然後……他從香爐里拿出一個黑色的東西,吞了下去。」
她的聲音顫抖了起來,「接著,他就裂開來……變成了巨蟲。」
「那巨蟲的第二節關節處,就是他的臉。」
舒慈講完,只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,仿佛又經歷了一遍,後怕膽寒。
杜月恆啞口無言,呆愣道:「你是懷疑,剛剛攻擊我們的蟲子,就是那方士?」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
舒慈現下腦中一團亂麻:「我猜,你剛剛說我雙眼出現符篆的時候,正是我跟著方士進了耳室之時……我們在這甬道里徘徊了這麼久,從來沒發現過有這兩間耳室,或許進入這壁畫便是開啟房間的方法……
「我明白了,這壁畫上應該有雙重的法術。」
舒慈恍然大悟。
「雙重法術?」
舒慈皺著眉,解釋道:「我推測,第一次我進入幻境時,是秦始皇的方士們所施展的法術,目的是保護墓室,讓想進入墓室的人留在壁畫之中。而第二重的法術,就是將兩邊的耳室隱藏起來,只有第一重法術解開,再入壁畫,才能開啟石門……」
杜月恆順著她的思路道:「可是,為什麼要將兩側的耳室藏起來?難道是為了把那邊的巨蟲藏起來?」
說完,杜月恆屏住呼吸,這推測叫他的膽邊又生出了刺骨的寒意。
一時之間,這耳室內恢復了和門外一樣的,死一般的寂靜,顯得他們剛剛的交談聲如此突兀,他們的心跳聲、呼吸聲也是如此的不合時宜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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