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這一次,她會來到這個地方?她從來沒在壁畫中看到過這情景,難道她已經不在壁畫之中了?
舒慈來不及多想,緩過氣來,又開始尋找那白衣的方士。
只見眼角白影一閃,舒慈想也不想立刻追了上去,她跑得氣喘吁吁,這裡雖是存放陪葬品的地方,卻是寬敞無比,似乎比整個唐皇宮還大。
他們越過一排又一排士兵,終於在方陣的最後排停下了。
那裡停著幾輛戰車,那方士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戰車上,托著香爐,似乎在等著舒慈追過來。
「你是誰?」
見她過來了,那方士突然開口。
他明明看上去只是中年人,聲音卻蒼老得可怕,好像真的從一千年前傳來的,腐朽的,古老的,從恐懼中擠出來的聲音。
一種最深、最詭異、最不可名狀的恐懼抓住了舒慈的心臟,又蔓延到她的指尖——他怎麼可能看見她!
這幻境裡的人不是都當她不存在嗎?他又是何時發現她的?他是故意引她來這裡的嗎……一連串的疑問幾乎讓舒慈的神經爆炸,她想轉身就逃,卻怎麼也不能動作。
「你也是來尋九龍長生的嗎?」那方士又問。
九龍長生?舒慈不懂這是什麼意思,只能硬著頭皮搖了搖頭。
方士笑了笑,一手將香爐蓋子掀開,輕輕一抖,掉出來一隻拇指那麼大,橢圓形的,軟綿綿的,似乎有生命一樣,輕輕蠕動著的東西。
那東西比舒慈見過的任何的黑都要黑,比長安城的夜空、外面漆黑的甬道、杜月恆的瞳孔還要黑……
「看你心誠,追我到了這裡,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,什麼叫作九龍長生。」
說著,他笑著用兩根手指將那東西捻起來,揚起頭來。
他一口將那東西吞掉了。
——「舒慈!醒醒啊!」
只見方士從頭道腳地裂開了。
他的臉、手臂、眼珠,一切露在外面的器官都在急速地萎縮,一張皮好像被吸進了身上那條裂口裡——
舒慈顧不上心臟會不會跳出來了,她要喊,這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,但卻出不了聲。她要逃,逃離最恐怖的深淵,但她動彈不得。
——「舒慈!!!」
那裂口好像浮在黑暗的半空中,過了一會,又或許是過了幾百幾千年,那裂口裡終於爬出來一條蟲。
巨蟲。
這巨蟲比舒慈見過的那隻大多了,它有千足萬足,,似蜈蚣、蚰蜒,卻比蜈蚣大出幾萬倍,幾乎有舒慈整個人那麼高。
又是這巨蟲。
舒慈無言地勾了勾嘴角,原來人在最絕望的時候會想笑——
這一切一定都是幻術!她想明白了,不是什麼鬼打牆,這是一層又一層的幻術,是秦始皇、方士還有晁不疑合起伙來編織的幻術!不然為何這巨蟲如鬼魅一般跟著她、纏著她、粘著她!
那巨蟲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,在地上蜿蜒著爬行過來,用後足和身子立了起來——
「看明白了嗎?」它說,那聲音不再蒼老,變得尖細的,嗡嗡的。
但聲音不是蟲子發出來的。
它的胸前長了一張人臉。
是那方士的臉在巨蟲胸口,他靜靜地看著舒慈,開口道:「這便是九龍長生。」
——「舒慈,這一下我不客氣了!」
到底什麼是真實,什麼是虛幻?
舒慈呆呆地望著那張臉,大唐長安是虛幻的嗎,只有這最深最冷的地下才是真實的。
不過,杜月恆一定是假的,不然為什麼還沒有來救她呢?
原來她不是回到了壁畫之中,或許她根本沒有離開這壁畫。
她想明白了,她真的要成為這壁畫的一部分了。
第32章
卻說舒慈再入幻境後,杜月恆按約定好的,屏息凝神地在一旁守著她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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