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頁(2 / 2)

晁不疑似乎沒有懷疑,大方地打開門,側身讓杜月恆入內。

晁不疑邀他坐下。杜月恆一眼就瞟見桌面正攤開一本書,翻著的一頁是《淮南衡山列傳》,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批註,他認出那是倭國的文字。

晁不疑伸手將書合上,放到一邊,說道:「杜二公子客氣了,我只是對佛法略有研究,在下來到大唐,正是想與杜二公子這樣傑出的人才切磋,琢磨我的技藝。」

他唐語極好,聽不出口音,自謙之辭幾乎與唐人一模一樣。

杜月恆侷促地笑了兩聲,便胡編亂造道:「晁先生,高湛與我關係甚好,此前常一起參悟公案,鑽研佛法。可近日,他卻好像入了魔,我去見他時,他一直念叨著臨濟法師那句『逢佛殺佛,逢祖殺祖,逢羅漢殺羅漢,逢父母殺父母,逢親眷殺親眷,始得解脫』,我思來想去,不知道該做何解,還想請教晁先生,有何高見?」

說完這話,他便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。

鴻臚寺給遣唐使安排的房間不大,一眼便可盡收眼底。

房間裡除了桌椅,便只有一張床榻、一個放置水盆的架子、一面鏡子,滿足日常生活所需。只有一張書架,已經堆滿了書。放不下的書籍便被晁不疑堆放在地上。

這狹小的空間中,自然再藏不下一個柳容煙了。

晁不疑聽了他的話,撫著鬍鬚,神情鎮定道:「這話的意思便是放下我執,明心見性,即可成佛。」

「可我百思不得其解,又去查了那公案原文,最後還有兩句,『不與物拘,透脫自在』。有這兩句和省去這兩句,這公案又該作何而解呢?」

杜月恆這話說得緩慢,語氣溫和有利,眼神中卻是步步緊逼。

晁不疑目光不躲閃,亦是彬彬有禮道:「我想,高公子只是話墮也。」

——有一僧人曾將一秀才的原話請教於雲門文偃禪師,雲門文偃禪師不答,只說這僧人「話墮也」。

這又是一段有名的佛家公案,雲門文偃禪師責怪那僧人未經思考,拾人牙慧,便曰話墮。

他引用這公案,就是在責怪高湛自己曲解了「逢佛殺佛」的意思,將自己的責任推脫乾淨。

杜月恆冷笑道,「晁先生,高湛他或許失言,確實不如你巧舌如簧,輕巧幾個字便可讓人陷入萬劫不復。

「晁先生,今日雖然我的佛法沒有精進。卻叫我明白大唐另一句話——孔子曰,巧言令色,鮮矣仁。」

晁不疑不急也不氣,只是拱拱手,「抱歉,晁不疑處沒有杜二公子想要的東西,今日的切磋便到此處吧。」

說完,便做了個「請」的手勢,閉門送客。

第20章

二人沒有找到柳容煙,雖是懷疑晁不疑,卻沒有證據。

舒慈向玉蓮說明了情況,請她轉告胡阿烈,能否讓他調查晁不疑——這案子在縣衙手中,舒慈能力有限,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胡阿烈的不良人,在這偌大的長安城中找到線索。

第二日,正是覺順大師圓寂第七日,萬年縣縣衙終於將卷宗移交至大理寺。

李元信看了卷宗,兩眼一黑,又把舒慈叫到跟前,連嘆三聲,「不好辦哇」。

舒慈已習慣長官這口癖,接話道:「李大人,這又是怎麼了?」

李元信一邊嘆氣搖頭,一邊將手中的卷宗遞給舒慈。

那捲宗里記著仵作屍檢的結論:遺體面色並無異樣,後頸有針眼一處,呈烏青色斑痕,並紅色斑點。屍斑呈現淡紅色,雙肺又見淤血,或為中毒跡象,毒物不明。

這案子裡無妖無怪,理應與緝妖司無關。眼看手上又要多出一案,舒慈看完,又遞了回去*,諂笑道:「李大人,這卷宗我看沒有什麼妖異怪事,可是對緝妖司有什麼別的指示?」

李元信瞪她,又繞起彎子來:「佛誕節那日,你在現場可見到了嘉陽公主?」

舒慈應付地笑了兩聲,知道這話題敏感,打起太極道:「屬下那日只見到一座七彩肩輿,華麗無比,倒是沒看清裡面坐著什麼人——屬下有眼無珠,或許那正是嘉陽公主也不一定……」

「行了行了,」李元信揮揮手,打斷她的敷衍之詞,壓低聲音道,「那正是嘉陽公主的肩輿。」

「屬下聽說,嘉陽公主篤信佛教,曾經還在天仁寺修行,出席佛誕節也是情理之中……」

李元信嘖了一聲打斷她,急道:「你知道你還說!」

他又道:「覺順大師圓寂,恰逢佛誕節,嘉陽公主又在場。民間不知怎麼的,傳著傳著就成了覺順大師肉身成佛,嘉陽公主便是下凡的觀音菩薩,專程迎肉身佛下凡的……」=quothrgt

哦豁,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/09_b/bjZLY.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gt.)

spangt:||

最新小说: 爱上情敌 抽个名将打天下 本想种田却成巨贾宠妻 残荷(bg1V2) 朝暮唯真 女宗背后的男人 都市异能特种兵 开局霸王龙,签到3亿年破灭宇宙 听我的[骨科] 我真没有画你的春宫